葉冉喊她什麼?
文秘書??
文筝握着把手的手緊了緊,已經伸出的腳遲遲沒落地。
似乎這樣就能逃避。
“……運氣真好,隻是輕微腦震蕩……”醫生在病曆本上勾勾畫畫,聽見葉冉喊她,擡起頭驚訝道,“你怎麼自己起來了?快快快,快坐着。”
“就算情況不嚴重也不能敷衍啊,家屬呢?沒有家屬看着?”依舊是那個認真負責的好醫生,生氣地用筆在桌上敲。
“真是的,你們這些人,發現孩子是Alpha就歡天喜地,Omega也細心呵護,難道Beta就不是人了嗎?”醫生對着葉冉控訴,她很看不起這種重AO輕B的不良風氣。
“……”
文筝坐在椅子上,目光凝滞。
什麼阿爾法、歐米伽,是醫學界專業名詞嗎?
葉冉擡手,打斷醫生:“不好意思,我不是她的家屬。”而且跟她一個Beta說這些幹什麼?
她隻不過是給文筝打電話交代穆總給的任務,沒想到說着說着突然出了車禍,這責任就落在了她身上。
葉冉撓撓臉,歎氣。
“文秘書,我會和穆總報告算你工傷,你休息幾天吧。”
說完,她遞來一個包。
“出事的時候你一直抱着這個,也是現場唯一還完好的東西,你命可真大,點一下裡面有沒有少什麼。”葉冉擡起手看表,“我還有工作,先走了,好好養傷。”
文筝慢吞吞接着,葉冉把皮鞋踩得哒哒響,很快就聽不見了。
醫生不可置信:“诶,這人怎麼……真是世态炎涼人心可畏……”
文筝頭有點疼,可能是因為腦震蕩吧。
她記下醫生的醫囑,獨自站在醫院大門口吹冷風,陷入沉思。
幾分鐘前她還和穆聞竹在一起,現在又變成孤零零一個人,任誰都接受不了這種落差。
“呼……”
文筝吐出一口氣,在空氣中凝成白煙,很快散去。
她瑟縮一下,身上單薄的大衣擋不住呼嘯的寒風,直往縫隙裡鑽,她隻能把葉冉給的包放在胸前,勉強擋一擋。
再站下去得被凍死。
包裡及時響起鈴聲,文筝的手縮在袖子裡去拿手機,看清是誰打來的,内心劃過一絲感動。
“喂?”
“聽說你出車禍了,吓死我,人還好嗎?”謝一舟聲音也不夾了,“你現在在哪?”
“還活着,在……第一醫院門口。”文筝受不了寒風,縮着身子回到醫院大廳,聲音發抖,“我回不去了,喊輛車來接一下。”
來得突然,她的思維還停留在現實,以為謝一舟還在國外玩那套癡情追愛。
“喊什麼車,我去接你。”謝一舟想罵人,挂了電話風風火火趕過來。
招搖的正紅色法拉利嚣張停在醫院大門口,車窗搖下,裡面的人對着文筝招招手。
“快來……老天爺,你這是穿的啥?”
文筝急步走過去拉開車門,等冷空氣完全被隔在外面,終于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你該不會是凍得腦子發蒙才和别人撞上的吧?”謝一舟兩指撚起她的外套,啧啧稱奇,“我的大小姐呀,怎麼過得那麼辛苦,你老闆可真不是人。”
文筝的嘴也被凍麻了,不想說話,臭着臉瞪她。
就這一眼,文筝擡眉,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
“怎麼?被姐姐我美到了?”
謝一舟得意撩頭發,像孔雀開屏。
文筝動動唇,好像确實有哪裡不太一樣。
她印象裡的“謝一舟”前幾天還在戀綜裡出現過,她的感覺不會出錯。
這位更張揚,氣勢更強。
是從内到外的氣場變了。
“真讨厭,别這麼看着我,AB有别懂不懂,會讓人誤會的。”謝一舟一邊開車,一邊用手推她,“唉,别愛上我,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A?阿爾法?”文筝嗓音裡帶着疑惑,她是真不懂。
可聽在謝一舟耳朵裡,像是嘲諷。
“沒必要遷怒我吧,雖然你那個上司确實很難評,真丢我們Alpha的臉……我都幫你罵她了,對我溫柔點行不行?”
“你應該能休息幾天吧?去不去澄色?今天有幾個特别正的小O組局。”
文筝默了,低頭看手機,謝一舟覺得很沒意思。
自從文筝分化成Beta,她那個白癡爹就越來越不在乎她,這回把她下派到分公司,還隻給個秘書的職位,美名其曰讓她跟在穆聞竹身邊長長見識,學習管理公司,實際上就是流放。
文筝越來越沉悶,隻有跟自己吐槽穆聞竹的時候才會變得鮮活些。
想到這,謝一舟記起一件事。
“你知道嗎?今天穆聞竹的白月光好像回來了。”
文筝還在消化剛剛在浏覽器上搜索到的全新世界觀,聽見這句話,腦子愣愣的沒回神。
“什麼?”
謝一舟知道她有興趣,繼續道:“就是你公司裡那些手辦們的正主,她今晚到機場,你上司應該去接她了吧?”
手辦?
文筝眨眨眼。
“笑死,人家白月光說不定都把她忘了,她還……”
“送我去機場。”
謝一舟卡殼,頓了幾秒,馬上心領神會。
“……行,我們一起去看她笑話!”謝一舟心在滴血,今天局上的有個妹妹她是真喜歡,如今隻能忍痛割愛了。
“話說回來,你出車禍車都被碾成渣渣了,真一點沒傷到嗎?還能吹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