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紅不給面子:“叫殷大娘念吧,我口幹要喝百草枯。”
她不領情,岑既白也不強求,轉向殷南鹄說:“殷大娘,你和我們一起,很簡單的。”殷南鹄似懂非懂,岑既白站起來面向東面合十道,“東邊的小雲同學,你在嗎?”
眼見殷南鹄還是沒搞明白,丘玄生也站起來向她示範:“西邊的小雲同學,你現在有空和我們說說話嗎?”
雖然平時覺得這個儀式太傻懶得參與,不過如今蒼姁生死未蔔,隻好什麼方法都試一遍了。蒼秾沒有辦法,也跟着起身說:“北邊的小雲同學,你能出來一下嗎?”
戚紅還是沒有要配合的意思,殷南鹄隻得充當最後一個,半信半疑地說:“南邊的小雲同學,你聽得見嗎?”
一片死寂的石室裡沒有傳來回音,正當四人沮喪之際,戚紅身邊的木箱裡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在呢。”
剛才還氣定神閑的戚紅驚得跳起來,衆人一擁而上打開木箱,裡頭果然蜷縮着一個與常人相似的機關人偶。蒼秾大喜過望,把她拖出來問:“小雲同學,真的是你?”
小雲同學遲緩地颔首,岑既白格外驕傲,得意道:“姑母出品也太強了,這都過了多少年還能用。”
小雲同學仰頭說:“正在搜索附近的「姑母」……”
蒼秾示意她打住,“不用搜索這個,我們有話問你。”
那雙雕刻出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蒼秾,殷南鹄看起來有些害怕這東西,不敢離得太近。小雲同學說:“好。”
蒼秾回望一眼蒼姁,嘗試着措辭道:“如果一個人像是睡着了卻又叫不醒,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小雲同學呆滞道:“正在搜索附近的「旅館」……”
“等一下,不是睡覺的問題。”岑既白着急忙慌地打斷她,用自己的方式提問,“小雲同學,如果一個人還活着,卻像死了一樣躺在床上,我們有什麼辦法叫醒她?”
小雲同學又道:“正在搜索附近的「火葬場」……”
“不是問你地圖!”岑既白用力撓頭,“怎麼辦,就算是2.0也和一代一樣是人工智障,半點用場也派不上啊。”
戚紅排開衆人,走到小雲同學面前下令道:“小雲同學2.0,搜索附近的培智學校。”
“正在搜索附近的「培智學校」……”小雲同學思索一陣得出結論,“小花苗培智學院,建昌路十六号。”
戚紅拍拍她的肩膀,說:“對,你去那裡待命。”
對于這樣的要求小雲同學全無半分異議,轉頭木愣愣地走出石室。蒼秾大喜大悲差點昏倒,丘玄生不肯放棄,握拳道:“沒有小雲同學還有小烏同學,總有一個是熟悉蒼姁前輩的。我們必須救活蒼姁前輩,否則蒼秾小姐會傷心的。”
“我也會傷心的!”岑既白一下跑到床邊拉住蒼姁的手大哭起來,“姑母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我還沒變成有出息的莊主你就要死了,我好舍不得你啊。”
“想有出息就找個學校上一上,我看小雲同學去的那個就很适合你。”戚紅還是沒有好臉色,她靠在門邊把小雲同學出去時打開的門關上,說,“你們懷疑岑烏菱要害蒼秾她娘,便說明神農莊不再安全,我們要不要把她帶走?”
“帶出去?”蒼秾心亂如麻,看着昏迷不醒的蒼姁說,“我現在還借住在玄生家,莫非我娘也要去?”
“沒關系的,我們家還能住人。”丘玄生欣然應下,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更加堅定地說,“叢芸隊長什麼都知道,還有關于小雲同學的記憶,她可能有救回蒼姁前輩的辦法。”
這個提議很有道理,蒼秾和岑既白都覺得沒問題。殷南鹄安靜了好一會兒,終于說:“這樣不好。帶着行動不便的蒼姁出去實在冒險,稍有不慎就會被人瞧見。岑莊主不會立即回來,不如我們就在這段時間裡盡力救治蒼姁。”
“玄生說得對,殷大娘說得也對。”岑既白難以取舍,縮到殷南鹄身邊說,“在這個狀态下的姑母不好運輸,而且我們不知道姑母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輕舉妄動會傷到她。”
不知是溫度太低還是想法太多,連思考都顯得遲緩,蒼秾像是回到了不方便說話的時候,很久沒有發言。丘玄生唯恐說話引得蒼秾和岑既白難過,便也和她一樣不說話了。
岑既白最為沮喪,殷南鹄摸摸她的腦袋作為安慰,戚紅事不關己般靠在門邊,氣氛越發凝重。平時活蹦亂跳的人突然跳不起來,蒼秾心裡不是滋味,想着想着就覺得腦袋發暈。
神農莊裡門客衆多,最不缺的就是名醫。是岑烏菱不肯遣人救治還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蒼姁,衆人陷入迷惑中無法抽身。沉默了好半天,蒼秾終于開口道:“我想到了。”
衆人看向蒼秾,蒼秾說:“都說《五毒秘法》是小莊主母親的畢生心血,是神農莊至寶。既然傳得這麼厲害,裡面會不會正好記着救好她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