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獻無法接受:“所以你就叫我跟她們洗澡?”
丘玄生問:“你不是經常跟人洗澡嗎?”
“誰告訴你我經常跟人洗澡,憑什麼這麼說我,跟誰倆呢?沒大沒小。”戚獻彈她一個腦瓜蹦,放下手說,“我明白了,你們想讓我确認一下殷南鹄肋下有無傷口。”
“不,倘若方便的話我想親眼看看。”蒼秾在衆人驚訝的表情裡說,她壓抑住沉重的心情,道,“我不信殷大娘是早就加入東溟會與神農莊為敵之人,我要親自驗證。”
“你想好了嗎?”窦東門搭上她的肩膀,從口袋裡翻出個紅本子,“根據本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二條,偷窺她人隐私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五百元以下罰款,情節嚴重的可獲五日以上十日一下拘留,并處五百元罰款。”
丘玄生比蒼秾還急,趕緊問:“會留案底嗎?”
窦東門合上小紅本,惋惜地搖搖頭說:“就算不留案底,大家也會因為她偷看别人洗澡而罵她一輩子的。”
“我的目的不是偷看殷大娘洗澡,是确認她身上的傷口!”蒼秾一肘捅過去,嘀嘀咕咕地罵道,“這東溟會真是有病,沒事取肋骨幹什麼,就不能打個耳洞混過去嗎?”
“那得有一半人都得加入東溟會了。”窦東門捂着肚子說,“你要是做了我就拘留你,畢竟我是衙門裡管事的。”
“好,關就關。”蒼秾堅定地說,“我不想以後都帶着對殷大娘的懷疑過日子,我今天就要看個明明白白。”
衆人都為她這以身試法的決心而感到唏噓,禁不住大家軟磨硬泡,戚獻最後還是同意了衆人的申請,一輛馬車将蒼姁和殷南鹄在内的一行人帶到仇飛朦家的洗浴中心。
見到戚獻帶客人來,仇飛朦顯得尤為高興,例外讓大家進了隻有經過幫主許可才能進的貴賓招待室。戚獻将原委說給她聽,仇飛朦便屏退諸多工作人員,讓出施展空間。
引着殷南鹄和蒼姁來到儲物櫃前,戚獻擠出笑容招待得細緻入微:“在這裡換衣服就好,記得鎖好門。”
蒼姁哦一聲蹲下換拖鞋,殷南鹄抱着手站在遠處,不時往這邊偷偷瞄一眼。戚紅推幾下戚獻,戚獻清清嗓子,隔着老遠問:“殷小姐,你怎麼不過來?”
丘玄生和蒼秾看出事情可能不順,湊過去拉住殷南鹄的手。不料這個殷南鹄非常有底線,躲開蒼秾和丘玄生說:“我不需要均衡膚色,就在外頭等你們吧。”
蒼姁一聽也不樂意了,問:“你不跟我進去?”
殷南鹄态度堅決:“不跟。”
蒼姁氣個半死:“你不想洗澡為什麼要跟來?”
“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嗎,得替莊主看好你啊。”殷南鹄頭疼得要死,看着遠處的戚獻說,“待會兒戚家主和你一起進去,我就不信有人會不長眼在戚家主面前害人。”
“這又算什麼?”蒼姁拉住她的手,說,“你要是想護送我自然也該護送我進去,否則你隻跟我來這裡算什麼?要是裡頭有暗門呢?要是戚家主對我圖謀不軌呢?”
“我不會對你圖謀不軌……”戚獻也如鲠在喉,她走過去勸說道,“蒼姁說得對,殷小姐你送人送到西嘛。”
兩人好說歹說,殷南鹄就是不肯去。丘玄生跑去給戚紅通報戰況:“怎麼辦,殷大娘和蒼秾小姐一樣怕生。”
被她點名的蒼秾無可反駁,隻好抿着唇不說話。戚紅打量蒼秾一眼,說:“這個我有辦法,你叫小莊主來。”
還在樓下跟仇飛朦喝果汁的岑既白被丘玄生叫到樓上來,哼哧哼哧從一樓跑到六樓,那邊的殷南鹄還是不松口。戚紅對岑既白耳語幾句,岑既白似懂非懂,但仍是照做了。
戚紅跟岑既白躲到一邊也不知弄了些什麼,回來時帶回兩杯熱氣騰騰的飲料。蒼秾臨危受命,端着杯子走到三人中間:“進了桑拿房出來難免口渴,我給你們準備了熱茶。”
就連蒼姁也看出不對:“可我們還沒進桑拿房呢。”
丘玄生附和道:“喝了吧,待會兒會很口幹的。”
估計是丘玄生看起來比蒼秾可信,蒼姁接過她手裡的杯子,抿了一點後用力搖頭:“這茶太苦了,我想喝甜的。”
蒼秾和丘玄生對視一眼,這兩人爛泥扶不上牆,給表現的機會也抓不住。戚紅不得已站出來,慫恿草:“喝嘛,洗完我就拿出我祖傳的藥膏,一定給你擦得雪白雪白的。”
“好吧,”蒼姁果然還是被戚紅胡謅的藥膏吸引,她放下杯子說,“但是這茶太苦了,我們直接去洗澡算了。”
岑既白拉住她道:“不行不行,喝了茶才有效果。”
眼看這群人如此在意這杯怪模怪樣的茶,蒼姁心裡也感覺到了幾分異樣,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殷南鹄将蒼姁拉到一邊,餘光瞟着蒼秾等人說:“你沒發現她們很奇怪嗎?”
“奇怪?”蒼姁硬是想不出其中關竅,“你也覺得戚獻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她對殷南鹄微笑一下,指着自己的臉說,“她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一直用這樣的表情看我。”
“我是說那個小丫鬟很奇怪。”殷南鹄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竭力忍住大聲罵她的沖動,“沒事為什麼要叫我們來洗澡,我都說了不願意,她們還拉着要來。”
“不是她們拉着你來,是我拉着你來的。”蒼姁挽起殷南鹄的胳膊嘿嘿一笑,但還是明白了殷南鹄的意思,輕聲說,“你是說她們想害我們,那茶也有問題?”
“你才看出來啊?”殷南鹄把手抽出來,“在甲鲸城待了兩天都沒找見戚彥,我倒要看看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蒼姁問:“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假裝中招,看她們想做什麼。”殷南鹄說着低頭看蒼姁一眼,按住她的肩膀說,“那個丫鬟說的藥大概也是假的,你就别跟來了,若是十分危險我恐怕顧不上你。”
“胡說什麼,我豈能讓你一個人冒險?”蒼姁不滿地瞪她,握緊拳頭立下壯志,“我要跟你一起留下來,要是這些人真的圖謀不軌,我們就雙劍合璧打死她們。”
殷南鹄怔了一會兒,點頭說:“好,”蒼姁擡腳就要走,她又拉住蒼姁囑咐道,“那茶不能喝。”
蒼姁嗯一聲,兩人回到戚獻面前,好一陣虛與委蛇。仰頭作勢把那杯茶喝掉的時候,殷南鹄便發現其中那個叫蒼秾的老是盯着自己,不知有什麼圖謀。見兩人喝掉了茶水,蒼秾立即喜上眉梢,拉着她說:“事不宜遲,快來泡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