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語法結構錯了。”
“不能這麼用從句啊——(歎氣)”
站在旁邊耐心拆解掉了句子構成,兎沼笠點了點作業本的紙頁:
“這次明白了嗎?”
“哦——!原來如此!”
日向翔陽一臉恍然大悟,然後刷刷地在本子上寫下了錯誤答案。
用紙卷bang地給了他的腦袋當頭一棒,兎沼笠開始陰暗地磨牙。
“結果單詞又拼錯了,發燒把腦袋燒壞了嗎?!”
“QwQ!”
于是日向翔陽又開始了作業本的修修改改,總算在CPU燒幹前完成了他的英語作業。笠又抽出來一本數學頂替掉他寫完的作業本,威脅的意味相當明顯。
在嚴厲導師的壓迫下,日向勇者一路過關斬将,很快就将數學題怪物消滅了大半。但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日向勇者看上去要被灌頂的知識澆暈了。
就在此時,許久未有動靜的門口處傳來腳步聲,小夏活潑的聲音透過門扉傳進室内:
“吃飯了——尼桑快點過來————”
兎沼笠一怔,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意識到距離他平時的用餐時間居然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他于是為難地揉了揉頭發,對日向翔陽小聲道:
“我得先走了,再不回家就沒時間做飯……”
“媽媽說兎沼哥哥也一起來——”
“……”
兩人面面相觑,日向翔陽笑容燦爛地抛下了筆,推着兎沼笠走出了房間門。
……結果莫名其妙就坐在飯桌旁邊了。
從一開始的略微拘謹到熟絡融洽,不過一頓晚飯的時間。兎沼笠已經開始懷疑日向家是不是專門為人際交往開設了必修課,每一個問題都卡在他不至于厭煩的角度,又恰到好處地流露出關心和在意。
……簡直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一頓賓主盡歡的晚餐過後,兎沼笠提出了告别的請求。又一次拒絕了讓剛痊愈的前病患送到公交站的提議,他離開白熾燈的懷抱,轉而踏進了瀝青道上的一彎月色裡。
暮色微沉,少年背着書包的身影搖曳出長長的一道影子,他們彼此相伴在寂靜的夜裡,走出黑沉沉的馬路,越過公交站台,終于站在了家門前。
有暖融融的燈光亮起,他微怔着停下了腳步,虹膜被暖光映得透亮。
這是他的家,有人在等他回家。
徒步許久的疲憊一掃而空,他小跑幾步躍上門前的台階,就像每一個被寵愛的孩子一樣,步履輕快地打開了家門。
“媽媽——我回來了——”
——
「日向宅」
這已經是日向翔陽在床上翻滾的第七圈了。他舉着手機在亂糟糟的床單上發出痛苦的呐喊:
“笠什麼時候——才打電話來——!”
“尼桑!你太吵了啦!”
“果咩那塞——!”
日向夏氣呼呼地拉上拉門,隻留下心虛的日向翔陽一個人曲腿坐在房間裡。他無措地抓了抓頭發,耳畔隻能聽到心髒在胸腔裡搏動的聲音。
回憶就像潮水,蠻不講理地将他的腦海全部霸占。初見時裹挾着碘酒味道的衣角,因為疼痛會泛起水光的眼眸,沐浴着午後光斑的安靜睡顔。
和冷淡的外表完全不一樣,會願意對身邊的人伸出援手,會笨拙地說出安慰的話,會在被他所挽留的時候,縱容他死死抓緊自己的指節,露出可愛程度超級加倍的乖巧神色。
才過了一小時而已,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和笠見面了。果然……
真的好開心。
日向翔陽埋在手臂裡的唇角勾起,臉頰發燙。
太沉浸于自己世界的後果,就是差點沒有注意到響起來的電話鈴聲。日向翔陽手忙腳亂地摁下接聽鍵,耳廓貼上手機。
“莫西莫西,這裡是日向……”
“翔陽。”
對面的笠準确無誤地喊出了他的名字,有點失真的嗓音就像敲打在他的心上,驚得他說不出話來。
“笠——?你剛剛……”
“日向,作業寫完了嗎?”
“诶————剛剛明明有叫我的名字,再來一次!”
選擇性忽略了他的後半句話,日向翔陽雙手捧着手機,語調卻上揚。
“……明天記得早點來,就當是參加早訓了。”
“笠也來嗎,什麼時候?六點……?還是更早一點——”
“哈?這也太早了吧,最多七點。”
“可是我想早點和笠見面……”
“……六點半。”
兎沼笠穿着軟和的兔咪咪印花睡衣,窩在書桌旁的凳子裡和日向翔陽通電話。他無奈地轉了轉筆,滿心是對未來的很多天都得早起的怅惘。
不過和翔陽一起練球的話——
嘛,也不壞吧。
兩人又絮絮叨叨地聊了一些有趣的事,很快就到了該睡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