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轉瞬即逝,轉眼間就到了周六的上午。
一如往常地提前五分鐘抵達體育館,兎沼笠從敞開的鐵門後探出頭來,一眼就看到了場館裡正在熱身的同級生。不多不少,加上他剛好五個。
“喲,兎沼——來了啊。”
“菅原前輩,早上好。”
和前輩們一一打過招呼後,兎沼笠友好地朝影山和日向點了點頭,緊接着就是他的兩個隊友。
“還真是守時,再晚一點,恐怕某人就要直接上場了吧。”
“阿月的意思是,再不熱身就來不及了。”
“喂——山口!”
“OvO”
“-w-”
“我知道了,多謝關心。”
“……”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月島螢皺了皺臉,最後卻也沒再說什麼。
可其他人就沒這麼好運了,月島的挑釁效果相當驚人,矮冬瓜日向和馬上要被幹掉的田中學長在聽完他的爆炸發言後投遞來了相當憤怒的表情,尤其是後者的神色,看上去就像要沖過來bang地把月島打成地樁。
面對山口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的疑問,月島螢甩過去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頭腦依舊冷靜。
“就是故意讓他們聽到的,要是能讓他們頭腦發熱,喪失判斷能力就最好了。”
“阿月好聰明——”
“啧,别誇了。”
“倒是你,可别掉鍊子啊。”
說這話的時候,月島螢的目光轉移到了邊上還在熱身的兎沼笠身上。雖然沒有明說,但想表達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
“按計劃來的話……我沒什麼問題。”
眼看着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後的月島就扭過頭去不再理人,兎沼笠無所謂地活動了下手腕骨,心裡卻悄悄地又給某個高個金毛打上了傲嬌的記号。
……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
賽場上兩隊人馬對壘,氣焰正是高漲的時候。隻身站在隊伍最後的位置,兎沼笠小小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了出來。
距離他上次站上比賽的舞台,已經快一年了吧。。雖然隻是一場練習賽,但他果然還是……
再一次暗示自己,他隻不過是個接球員罷了。強韌的意志強行扭轉了狀态,等他再次從陰影裡擡起頭來時,少年的神色已經被全然的專注所取代。
好像有無形的鋼線穿透了他的心髒,将他的現在與過去強硬地分割成了兩半。一半藏在了漆黑的深窖裡,另一半被制作成畫卷,大力展開放在眼前。
“真是可怕的專注力啊……”
菅原孝支站在場外看得清楚,這位說是一直做替補球員的少年,身上的‘氣’雖然不張揚醒目,但隻要稍微把注意力投放在他的身上,就不可能不被他的狀态所吸引。
“之前還覺得大地偏心來着——你不會早就知道他的真實實力了吧。”
“不,我之前也沒有聽說過兎沼的名字。”
“結果還是隻能從比賽裡了解嗎……”
先發球的是日向翔陽。雖然還是一副緊張的樣子,但他好歹是被兎沼折磨了快一年的家夥,普通的下手發球還是不成問題的。
明明瞄準的不是他的方向,兎沼笠就像未蔔先知一般出現在了球落地的位置。橫跨的腳步穩穩托住了他的下盤,擊起的球是誰來看了也要說一句漂亮的程度。
“阿月——”
球在短暫地接觸山口忠的手掌後,被他托去了月島的方向,一次進攻流暢地被組織起來,光憑熟練度來說,也已經對得起他們一連幾天的磨合特訓了。
隻可惜,對手的實力也不弱。在球被反應過來的日向翔陽接起來後,以田中前輩為主力的進攻就被狠狠送進了他們的場地,擦着兎沼笠伸出的手臂砸在了空空的地闆上。
“好——!”
田中龍之介興奮地拽下了上衣,衣物的下擺在空中大力旋轉,無論是興奮程度還是帶起的風力都無人能及。
“田中前輩,好球——!”
“别突然脫衣服啊!!”
“……”
迅速撐着地闆直起了身子,兎沼笠在恢複接球姿勢後,因為丢分而輕輕皺起了眉頭。
“抱歉,下次不會了。”
因着剛開始就被對手奪走一分的緣故,在場三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日向的發球還在繼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得了一分,他的狀态更好了。連水平一直飄飄忽忽的發球也有了準頭,朝着月島螢戰立的方向直直沖去。
“月島——退後!”
“吱——”
鞋底摩擦地闆的聲音刺耳,對日向的球路早有猜想的兎沼笠瞬間代替了被狙擊的月島螢,迎面撞上了那顆不斷旋轉的球。
随着“砰”的一聲悶響,球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筆直的行動軌迹,被順利送到了二傳的手裡。
早就等候在後場的月島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利落地揮動手臂,将球狠狠地扣到了敵方空蕩的前場。
“——!”
輕松地自空中落地,月島照舊牽起挑釁的笑容,惡劣的神色在他的鏡片後一閃而過。
“不是說好要把我做成肉醬嗎?結果馬上就丢分了……哼哼…………王者帶領的隊伍,也不過如此嘛。”
“哈?你要不聽聽看自己在說什麼?想死嗎?”
場面一度又變得火熱起來,彌漫着呼吸都要喘不過氣來的硝煙味。無視掉前排的戰火紛飛,兎沼笠淡定地拍了拍山口忠的肩膀,提醒他該去發球了。
“不要緊張,隻要把球打過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