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整理好情緒,在勝負未分的時候,還輪不到他來分心。
兎沼笠很快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抛諸腦後,恪盡職守地回到了他該站的位子上。
失分的僵局已經被打破,接下來可真的不能大意了……如果想赢的話。
不過,從剛剛開始,落在身上的視線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不過才關注了月島多一點,就慘遭偷家的日向翔陽氣悶地垮起了一張皺巴巴的臉,扭頭轉向隊裡的二傳。
“影山,我們可不能輸啊!一鼓作氣打敗月島和山口!”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比往常還要陰沉的漆黑背景蔓延開來,日向翔陽瞪大的眼眸裡倒映出影山飛雄的臭臉,心下茫然。
他的樣子……簡直比之前還要恐怖啊!惡鬼嗎?
*
這場拉鋸戰最終以28-26的比分收場。
就算擁有身高的優勢,缺少決定性進攻武器的月島隊還是遺憾丢掉了這一局。雖然防守方面确實占優,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面盾牌似乎也不再堅無不催了。
“……還好嗎。”
身前落下一大片陰影,兎沼笠擡手擦掉浸潤了皮膚的汗水,擡起的眼眸裡帶着詫異。
撞進他視線的,是皺着眉頭,神色不渝的月島。
“呼……還能再打。”
藍發少年的眼神一如剛開始時那樣平靜,可無論是他小臂顫抖的薄薄肌肉,亦或是沉重到可以清楚聽見的呼吸聲都将他出賣得徹底。
長時間的跑動和魚躍接球大大消耗了他的體力,就算動作再怎麼簡潔,再怎麼取巧,要他奔走的時候還是太多了。
恐怕再打個半局,他就快要因為耗盡能源而待機了吧 。
在心底默默有了考量,月島螢也跟着調整了自己的狀态。他的跑動也不算少,要說不累,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自己又不是隔壁那幾個體能怪物……
遠遠地瞥了一眼因為取得一局勝利更加活躍的三人,月島螢有些煩躁地收回了視線,專心把目光滞留在要倒地不起的隊友身上。
就像那天晚上他說的那樣,誰輸誰赢對他都無所謂。就算輸了,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隻是沒想到,看上去靠譜的家夥也會掉鍊子罷了。
……而最後的結果也正如他所料,一支防禦逐漸崩潰的隊伍是沒辦法取得勝利的。盡管已經努力去争取過,但最後的第三局還是惜敗于影山隊的快攻和誘餌戰術。
而影山飛雄也得願如償,能夠以二傳手的身份正式加入烏野男子排球部。
菅原孝支遺憾地從胸腔裡倒出一口充滿二氧化碳的呼氣,顯然對這個結果心存惋惜。
“我還以為能看到你來我往的拉鋸戰呢,畢竟是優缺點都這麼明顯的兩支隊伍。”
正如他所言,好像兒戲般把一隻六人隊伍按防守和進攻分成兩半來進行對決,如果兩方實力旗鼓相當的話,這場比賽本應是相當精彩的。
但體力的缺憾擺在面前,有這樣的結果倒也不出奇。
“兎沼的體力是個問題啊……是不是應該單獨訓練這個呢?”
“诶——”
菅原孝支的視線落在角落裡瀑布流汗的少年身上,雖然身子還是直的……但是整個人都肉眼可見地萎靡了啊。
“說的也是呢……這樣可追不上隊裡的另外一個自由人啊。”
澤村大地認可地點點頭,心裡給兎沼笠加訓的計劃已經闆上釘釘,隻等着落到實處了。
而受害者本人還在努力平衡心跳,雙目無神地盯着腳下的地闆,連才是對手的三個人湊過來了也不知道。
他這輩子都沒有在一次比賽裡接過這麼多球,甚至還是人手嚴重短缺的3vs3……
牙白,快一年沒有這麼劇烈運動過了,好不适應。什麼時候下訓啊,水……
“笠——!”
“……”
啊?
顔色鮮豔的一顆橘子頭閃現到了他面前,元氣滿滿的日向翔陽興奮地遞過來一隻手,眼神閃閃亮亮。
“我們來握手吧!就是賽後都要做的那個!”
被寫滿了高興的日向一把抓住了手,笠眨了眨被汗水浸濕的眼睫,到底還是縱容他像教小狗握手一樣上下甩了甩自己的手。
畢竟是第一次的勝利,高興一點也很正常吧,算了……
心滿意足的日向很快放開了手,轉而掏出了另外一隻右手去騷擾明顯不耐煩的月島去了。
他們一個執意要握,一個執意不肯握,頗是開展了一番糾纏。
兎沼笠靜靜地在一邊圍觀着這場鬧劇,努力地讓自己支棱起來,為等會能體面地折返回教室積攢力氣。
隻是他面前突然出現了第二位不速之客,比他高了要半個頭的黑發二傳站在他面前,也學日向朝他伸出來了手。
“…………”
這次的笠沉默得更久了一點。他和影山飛雄大眼瞪小眼,最後妥協地将指尖搭在了他的手背,虛虛地貼住一點肌膚。
沒有别的意思,他隻是沒力氣了。
暖融融的熱意透過薄薄的皮膚彼此傳遞,他垂眸看着手掌被一點點收緊,缺乏的力量被另外一個人強行補足,直至掌心和掌心相貼。
一點點困倦悄悄爬升上來,可能是因為疲憊之後突然接觸到熱源的緣故,他有點變得懶散了。
迷迷瞪瞪地甩了甩頭,兎沼笠率先将手抽了出來,強行掐斷了想睡的念頭,感覺到神志漸漸回籠的清醒将他籠罩。
這挺好的,除了過程有點慢之外……
在他垂着眼看不到的地方,影山飛雄的視線由始至終追随着他半阖的眼眸,在失了掌心的溫熱後才反應過來,瞳孔聚焦。
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