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關注着好友的日向翔陽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飽含期待的眼神毫不吝啬地傾灑在月島和山口二人身上，顯眼得讓人無法忽視，甚至難以拒絕。

“……你們兩個，有話就直說。”

兎沼笠眨了眨眼睛，和日向翔陽快速對視一眼之後，兩人默契地同時開口：

“請給我你們的聯系方式！”

“想要聯系方式……”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要求，聽完的山口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答應下訓後就立刻告訴他們電話号碼。

“月島的也有嗎？”

“當然了，阿月的号碼我記得很清楚，是……”

眼見着山口忠無縫插入談話之中，連自己的号碼都沒能保住。已經完全淪為背景闆的月島螢隻能沉默地移開視線，無聲地歎了口氣。

“太好啦！這樣就收集完成了！大家的手機号——”

兎沼笠斜眼瞥見日向翔陽興奮的樣子，安靜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抱歉了翔陽，真正完成全收集的，其實是我才對。

*

“我回來啦——你們在聊什麼？”

“西谷前輩!”

同時得到了三個後輩的應答，小跑回來的西谷夕神色一變，他可疑地紅了紅耳廓，整個人看上去都變得輕飄飄起來。

“嘛——咳……”

“我們趕緊開始吧。”

随着話音落下，“咚”“咚”的擊球聲很快就代替了閑聊，正式成為這塊區域盤旋的主旋律。

藍白黃三色的排球靈巧地颠簸在西谷夕的手臂上空，每一次觸碰都正中上一次的落點。他穩健紮實的球風随着他的動作自然傾瀉，如同隻在夜晚才降臨在人間的月華般，亮而不耀，穩而不僵。

混雜了上帝賦予天才的靈感和日積月累攢下的汗水，才磨砺而出的純熟技巧，即便無意炫耀，也足夠讓看到的人第一眼就發現不同。影山如此，西谷夕也是這樣。

此時後者正試圖用語言搭配動作，給後輩好好講解接球的要點，隻是他使用的遣詞太過奇怪，聽得幾人是一頭霧水，什麼也沒聽明白。

“像這樣“嘭”地，“啪”地接住球，就能把球送到想要的地方去了。”

“？”

四張如出一轍的茫然表情出現在了一年生們的臉上，整齊得活像複制粘貼，完全就是聽不懂的樣子。

“是嗎，我倒是聽得懂。”

“是因為你自己說明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吧，「啪」啊「嗚啊」之類的……”

田中龍之介無語地出現在影山飛雄身邊，一下列出了十條證據來佐證自己的觀點，簡直讓人無法反駁。

“咦……？”

……

兎沼笠面無表情地抱着排球站在原地，看似很認真的模樣，其實心思已經完全飄到身後的聊天裡去了。

按耐住想要扭頭的願望，他閉了閉眼睛，重新恢複清明的眼神裡倒映出明豔的色彩，日向翔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擺好了接球的姿勢，滿臉期待。

“笠——！來給我發球，發球吧！”

“好。”

藍發少年颔首，就像之前的每一次練習那樣，他緩緩後退，拉開了距離。

不帶一點情緒的眼眸平靜地将日向的身影收入眼底，從肢體的語言開始拆解，直到重新整合好的數據完全填滿他的腦袋，也不過才過去了一瞬。

“砰——”

伴随着沉重的一聲悶響，直直撞在手臂上的排球受力彈開，往日向的身後飛去了。

這無疑是一次失敗的接球，除了手臂上的一塊紅印之外，日向翔陽什麼也沒得到。

“這次又失敗了……什麼時候才能接到笠的第一球啊TT”

“沮喪可不行！快點振作起來接第二球才對！”

在發現他的低落情緒之後，西谷夕瞬間出現在了日向翔陽身後，給他加油鼓勁。

“……嗯！為了成為主攻手，我會努力的！”

“主攻手？”

西谷夕驚訝地注視着日向翔陽的眼睛，試圖從裡面找出一點虛浮的情緒，……可是沒有。

他訝異的神色一點一點舒展開來，最後展開了燦爛的笑臉:

“什麼啊，這不是超贊的嗎！”

“為了夢想奮鬥的人超有志氣！你很不錯！可比一些人好多啦！”

“不過，比起讓人崇拜的主攻手，在球場上能得到最大歡呼的，往往是驚險救球的時候吧！”

不知不覺，好像體育館裡的所有人都被西谷前輩的話語吸引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誰叫他的自由人宣言那麼閃亮，簡直沒人能拒絕他的熱情。

「就算身高兩米，也要當自由人」什麼的……也帥氣得太過分了一點吧。

真是的……這樣他會忍不住嫉妒的啊……

“好酷！！！”

“呐，笠，你也這麼覺得吧！”

猝不及防被好友轉移了火力，兎沼笠無措地瞪大了眼睛。

“啊，嗯………”

明明知道沒有人會聽見他在想什麼，可蜂蛹而來的視線還是讓他感到了不适，難堪的绯色漸漸爬上了他白皙的耳垂，蔓延吞至耳尖。

兎沼笠移開了眼睛，遙遙地注視起體育館裡光潔的地闆，許久才慢慢補充道:

“……很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