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室内,随行醫生莊借一正翻閱報告,随行士兵看到榮柏出來,都十分給面子地離開了,隻剩下賀峻川,還有賀峻川的下屬陸華在邊上跟着。
陸華是個Beta,作戰能力卻格外出色,像是賀峻川的影子一樣,随時都有可能出現在賀峻川身邊。
唯獨有一點,陸華似乎缺根筋。
他跟着賀峻川這麼多年,根本察覺不到榮柏和賀峻川之間緊張的關系,像是個老父親一樣,毫不保留地對着榮柏散發他的關愛。
陸華:“榮少将,我們還有四個小時就能夠回到藍星了,你的星艦因為受損,會先進行修繕,再進行拖回,邱上尉留下等待,你傷情嚴重,所以先和我們回去。”
陸華說着,放緩了聲音,關切道:“剛剛在浴室沒有傷着吧?傷口沒有牽拉出血吧?莊醫生,你快給他看看。”
莊借一也見過不少這種場面,對于這種病人自己想要找死的行為也見怪不怪了,冷靜地翻看了一下榮柏的傷口,點了一下頭:“沒事,皮厚着呢。”
陸華長了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真切地看着對方的時候,眸子裡總像是帶着幾分水光,榮柏看着他的時候很難生氣,所以通常都會好言回複幾句。
說完,榮柏又問莊借一:“我剛剛……腺體感覺到疼痛,而且……”
榮柏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剛剛似乎進入了易感期,但是又好像不是,我的腺體很疼,但是這會子沒事了。”
莊借一估計已經在心裡翻白眼了,因為他壓根就不給榮柏面子,大聲道:“腺體中毒,很容易出現紊亂症狀,聽你的描述,是比易感期更為可怕的紊亂症狀,轉身,我看看。”
面對醫生,榮柏隻能乖乖地露出腺體,莊借一放下報告,往腺體邊上扣上檢測儀,開始監視。
儀器亮了,一開始出來是穩定的波動,但是很快就出現巨大的波動,又立刻恢複。
莊借一皺眉:“确實受到了影響,但是紊亂症狀不嚴重,沒有達到需要監禁的數值,但是一定要注意觀察。”
莊借一轉頭翻看報告,中規中矩地說道:“我從你腺體裡提取到了殘留的毒液,裡面有黃金女王的信息素,現如今研制的抗體能夠快速地消除殘留的毒液,不過已經造成的傷害确實不可逆的,紊亂症狀會持續多久,是未知數。”
“這種毒液對beta無效,但是對alpha和omega造成的傷害比較大,尤其是傷到腺體,輕者會導緻信息素紊亂,重者甚至會出現生命危險。”
蟲族和獸化的人類在百年前淪為敵對狀态,全因為地球經曆了“大災難”時期,高強的太陽輻射沖破大氣層,嚴重影響了人類和其他物種,人類分化出了六大性别,甚至出現了部分野獸的特征,此外,地面爬出了蟲族。
蟲族延續了昆蟲的社會體系,但是部分具有人類的智慧,能夠建立窩點,同時也利用廢鐵和廢土裡的渣滓,制造出簡易的星艦。
多個蟲族部落以女王為核心,快速繁衍龐大群體,又嗜吸食人類□□,對人類造成了威脅。
曾經出現過非常強大的螳螂蟲族,爆發了浩大的宇宙戰争,好幾大廢土都是當時的戰争造成的。
而當時的人類适應了變化,進入了科技複興的時代,在藍星建立了聯盟,下方劃分了軍盟,培養了專門針對蟲族的絞殺計劃,戰勝螳螂之後,功勳最為顯赫的六位将軍,即為六大名将。
後來出現的以紅粉仙子為首的蝴蝶一族、以綠寶石女王為首的蝗蟲一族、以黃金女王為首的螞蟻一族等,雖然遠不及當年螳螂一族那樣聲勢浩大,但是也造成了不小影響。
人類足迹不僅涉及近星系,也逐漸探索了遠星系,四處以人類為食的蟲族自然是威脅。
在軍盟的圍剿下,紅粉仙子死于賀峻川之手,綠寶石女王死于榮柏之手,黃金女王被重創,東躲西藏。
人類的武力值并不輸蟲族,但是蟲族的毒液對于Alpha和Omega的腺體造成極大的影響,Alpha和Omega的腺體分化數量不多,但是生育能力要比beta強不少。如此來看,蟲族和獸化人類在未來發展方向上确實不太融洽。
當然了,這些所謂的毒液,隻有女王産卵的時候才分泌而出,數量有限,不然毒殺整個藍星系是遲早的事情。
榮柏這一趟之所以追出來,是先發現了被螞蟻吸食的死者,再是在沙漠中發現了螞蟻的足迹,一路找到了維修戰艦的零件,一路追殺到了人馬星系。
這還是螞蟻第一次将戰艦悄無聲息地開到了近星系。榮柏當然不能讓他們活着離開人馬星系,萬一整個戰艦開到藍星怎麼辦?
不曾想,他雖然殺了五穴主,但是也傷及了腺體,陷入危險。
榮柏皺了皺眉:“所以,剛剛并不是易感期,是紊亂的症狀?”
“可以這麼說,” 莊借一接着說道,“不過從生命體征監測報告來看,你的信息素紊亂的波段出現的頻率很小,而且波動時間也很短,情況不算太壞。”
莊借一又問道:“但是我沒有給你打紊亂抑制劑,你剛剛在浴室裡面做了什麼?”
榮柏聞言,立刻抿上了嘴。
莊借一陷入狐疑,看向了賀峻川:“賀少将,你說?”
“我說!”
榮柏急着說道:“我來說,當事人比較清楚一點。”
賀峻川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我也是當事人。”
當然,說完之後,他就被榮柏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他隻好識趣地帶着陸華暫時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隻有他和莊借一兩個人了,他說話也稍微大膽了一些,把事情經過一字不落地都說了,希望莊借一能給個有效的治療方案。
但是看着莊借一的神情先是震驚,而後徹底地陷入了沉思,榮柏也沉默了。
莊借一兩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呆滞了片刻,這才凝重地說道:“我有個猜測,當然,目前也隻是猜測。”
榮柏歎氣:“這麼不嚴謹嗎?”
莊借一兩手一攤:“沒有任何臨床實驗,當然隻是個假設,一切成功的初始狀态都是假設,你可以質疑我的态度,但是不能質疑我的專業能力。”
榮柏也跟着兩手一攤,示意他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