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視線讓他很不舒服,耿諾屏住呼吸,沉着迅速地将酒在桌上擺好,正當他準備起身離開,突然有人從身後摸了把他的屁股。
“!!!”耿諾惡心得雞皮疙瘩掉一地,幾乎要跳起來,而他受驚的模樣顯然取悅了這些客人,他們欣賞着他的窘态,紛紛大笑起來。
耿諾逃也似的跑出去,臨出門還聽到其中一人邪笑着問這是個Omega還是Beta,怎麼沒在名單上,點他來陪陪我們……
他現在覺得,想等一個月後全身而退,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耿諾有想過這件事會給他帶來點麻煩,但沒想到來找他麻煩的是同為服務生的一個Omega。
“你就是新來的?”
耿諾在樓梯口被人叫住。
這人叫袁冰清,膚白貌美小細腰,美則美矣,要是在平時,耿諾定要好心情地欣賞一番,可惜面前之人正沖他吹鼻子瞪眼,眼一橫眉毛都要立起來,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有事嗎?”
袁冰清掐着腰往他跟前走兩步,“呸”一聲,“你個小賤人,别在我面前裝純良,區區一個Beta,渾身騷味遮都遮不住,下次再敢當着我的面勾引我的客人,我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這人有病吧?
耿諾被罵得莫名其妙。
“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耿諾嫌棄地繞過袁冰清。
他的無視成功激怒了對方,袁冰清憤恨不已地從背後推了一把,耿諾一時不察,猛得撞向樓梯扶手。
“呃!”
靠,好疼!!
有病吧?!
耿諾也惱了,轉身沖上去把袁冰清推倒,提起拳頭就往他肚子上揍。
他知道袁冰清很受客人們歡迎,傷了他的臉說不定倒黴的是自己,打在身上就不一樣了,誰知道是怎麼傷的……
别以為你是Omega我就會讓着你!
在驚動巡邏機甲之前,兩人已經被路過的其他服務生拉開了。
“你們瘋了嗎!驚擾到客人怎麼辦?”
“你給我等着!”袁冰清站都站不穩還要朝耿諾放狠話。
耿諾也不怕,十分挑釁地朝對方勾勾手指,“來呀,我絕對不傷你的臉。”
袁冰清哆嗦了一下,與他相熟的服務生趕緊把人拉走。
也是耿諾歪打正着,狂鲨的規矩,隻要沒傷着臉,都要正常接待,在當值的日子,就算袁冰清被耿諾踩斷了肋骨,今天都要正常去服務。
臉在江山在,反正不是沒有客人喜歡搞虐待。
“你沒事吧?”何飛擔憂地問,“這人越來越瘋了,自從……哎,都是上一位客人把他慣壞了,現在還想借着威風耀武揚威呢。”
耿諾還有些氣喘,但更覺得很爽快,他才不關心袁冰清上一位客人是誰,擺擺手,“能有什麼事,本來心情就不好,剛巧遇上個出氣筒。”
直起身子,突然“嘶”一聲,摸了把右臀,有些疼,應該是剛才撞到扶手了。
何飛扶着他,勸道:“别理他,這是嫉妒你呢。他從小在Beta窩裡長大,總以為自己是天仙下凡,結果到這裡,根本排不上号。别人長得比他好看,要嫉妒,别人業績比他高,也要嫉妒。”
“估計是你送酒的時候進了他服務的包廂,客人瞧上你了,可把他酸死了。”
其實袁冰清長得确實很好看,或許從客人的角度,有人就喜歡他這漂亮跋扈的樣子,但很顯然,同行們都很讨厭他。
何飛忍不住往耿諾身上瞟,明明是個Beta,耿諾卻比很多Omega漂亮得多。
他這會兒還沒緩過勁,喘息時胸口不斷起伏,隐隐有破殼而出的新芽頂着薄如蟬翼的制服。他皮膚白,一生氣漲得通紅,黑色制服看不清内裡,但連脖子都是從的,往下更是引人遐想。
粉嫩嫩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樣子有多誘人。
何飛撓撓頭,“也是奇怪,你來了這麼多天,居然沒有人點你,你要是開張了,業績肯定甩他幾條街。”
耿諾沒吭聲,他沒告訴何飛自己和皮克斯的約定,隻是含糊說了幾句,就先離開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俱樂部裡突然緊張起來,所有工作人員都嚴陣以待,耿諾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看架勢應該是有大人物要來。
沒人過來給他分配工作,他就渾水摸魚繼續在窗台邊擦玻璃,竭力降低存在感。
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前,外面傳來飛行器逼近的轟鳴,飛行器降落的瞬間,莊園内照明的燈光齊齊點亮,霎時前庭亮如白晝。
耿諾不适應地眯了下眼,借着牆壁的遮掩探頭觀望飛行器。
又是什麼貴族老爺來這裡消遣了?居然隆重到讓皮克斯親自迎接。
巨大的黑色飛行器像個沉默的巨獸,帶來無情的夜幕。艙門打開,依次下來幾個年輕男人,看似輕松随意的表情下,充滿着畏人的壓迫感,隔着這麼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他們風淡風輕下的銳利目光。
皮克斯沖他們點頭哈腰半天,似乎還在等最後的大人物。
耿諾耐不住好奇,也伸長了脖子。
烏墨色的皮鞋踏出艙門,身着黑色長款風衣的男人順勢走下,這人身材颀長,步履閑舒,自他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自覺屏息以待,極具震懾的威壓從精神到□□細緻地施加。
他摘下墨鏡挂在胸前,撫平袖口的褶皺,連一個眼神也沒給皮克斯。走在草坪上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髒上,讓人分不清耳畔回響的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這人擲地有聲的腳步聲……
耿諾總用帝國一霸顧上将吓唬弟弟們,倘若真把他扔在顧上将面前,恐怕也會像此刻被壓制得喘不過氣。
這人似乎是真正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正走神的時候,樓下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精準地掃向他所在的窗戶,耿諾一驚,連忙背過身用牆壁遮住自己。
甚至欲蓋彌彰地蹲下捂住了嘴。
與此同時,他注意到,連廊另一側也有一些客人躲在隐蔽處默默看着下面。
皮克斯見顧承硯突然停下腳步,趕忙殷勤詢問:“顧上将,怎麼了?”
顧承硯收回視線,神色淡淡繼續往前走,“沒什麼,看見一隻小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