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裡工作已經将近半個月了,幾乎沒有熟識的人,也就何飛願意和他說話,其他人,尤其是Omega,對他都不太友善。
耿諾想方設法打探到一些消息,也收集了很多機械零件,但是依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從這裡逃出去。
别說十成,五成都沒有。
耿諾把錢重新彙集起來拿到宿舍,數了幾遍,是一筆很可觀的數字。
顧上将似乎找到了打賞的樂趣,時不時就給他塞幾張票子,有時候直接把他褲子扒了塞一疊,也不管具體有多少。
他極為喜歡看耿諾的各種反應。
逃又逃不掉,反抗又反抗不了,看在錢的份上,耿諾忍了。
他把錢全部塞在自己來的時候帶的黑色布包裡,這是他受盡欺辱換來的,一張都不能丢。
夠給父親用好幾次醫療艙呢。
等他收拾好,宿舍突然傳來敲門聲,耿諾趕緊把包塞到床底,若無其事地過去開門。
是何飛。
自從陪在顧上将身邊,耿諾見何飛的次數屈指可數,對方突然來找他,還有點驚訝。
“怎麼了?”耿諾側身讓他進來。
何飛今天穿的也是燕尾服,看來也是工作日輪休。“天呀,不知道的還以為顧上将親臨你這小宿舍了呢。”
他一進門就被強大的Alpha氣息熏得腿肚子直打哆嗦。
這就像是打在耿諾身上深深的烙印,時刻彰顯着顧上将的存在感。
耿諾對此一無所知,迷茫道:“為什麼這麼說?”
“還裝傻,”何飛暧昧地睨了他一眼,“哦忘了你是Beta,聞不到。你可知道,你現在渾身上下都是顧上将的氣息。”他托住臉頰,一臉癡迷豔羨,“好威武好氣派哦。”
耿諾眼角抽搐,皺着眉擡起胳膊,小心翼翼聞了聞自己,沒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但何飛的描述讓他渾身不自在,趕緊過去把窗戶打開了。
“你今天也輪休?怎麼不在屋裡休息?”耿諾拉開窗戶,他們的宿舍沒有向陽的,沒有什麼亮光能從窗戶透進來,也僅僅能起到一個通風的作用。
何飛搖搖頭,“工作日輪休隻是當天不用給客人服務,别的還要做的。”
“别的?要做什麼?”耿諾以為隻是不能離開這裡。
皮克斯果然是黑心資本家。簡直把人當驢使。
耿諾側開讓何飛進來,“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我好像沒事。”
何飛說:“我就是來給你‘安排’的。”
“?”耿諾一臉茫然。
“其實,我今天收到的通知,是來給你做專職培訓。”
“培訓?”耿諾不解道,“剛來的時候不是都做過了嗎?”
何飛神情也有些怪異,欲言又止:“是因為俱樂部收到一條客人對你的投訴……”
“??”耿諾警惕道:“誰投訴我?”
袁冰清?還是哪個看我不爽的Omega?不對,是客人,難道是之前上酒的時候摸我屁股的?
還是說根本就是皮克斯為了整我杜撰的?
“會不會扣錢?!”這是當務之急的問題。
耿諾一臉痛心疾首,我就知道皮克斯這老賊不會這麼老實……
“哦不會,老闆隻是讓我給你做個培訓。”
“那就好……”耿諾松口氣。
“所以,到底是什麼投訴?”
“是顧上将。”何飛不知從哪掏出一雙筷子,“顧上将跟老闆說……你笑得不好看,老闆讓我來教你怎麼笑。”
耿諾:“???”
……不是,他有病吧!
耿諾氣得頭頂都要冒青煙了。
我又沒朝他笑過!憑什麼嫌我笑得不好看。
他天天把我欺負哭這樣那樣還不夠,現在賣了屁股還要賣笑嗎?
真是個壞家夥。
何飛看出耿諾不高興,但是職責所在,還是分給他一根筷子。
耿諾氣惱道:“我不幹!”
何飛為難道:“這是老闆的命令。”
耿諾氣得跺腳,叫嚣道:“你就去告訴皮克斯,看他能把我怎樣!”
他一個Beta……他一個Beta!
為了活命委曲求全去讨好一個Alpha已經很可悲了,現在連怎麼笑都要練習,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可是男子漢大Beta,憑什麼這麼欺負人!
何飛向他解釋,“也不是老闆故意為難你,主要是顧上将臨走前交代了,如果回來你笑得不好的話,就……”
耿諾梗着脖子,“就怎樣?”
何飛說:“就不再給你小費了。”
耿諾:“……”
好嘛,死死拿捏住了他的命脈。
他很想硬氣地說一句:“不給就不給,誰稀罕!”
現實是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要是說扣他工資的話,耿諾還真不怕,皮克斯那裡的月薪他原本也不指望拿,就打算趁逃跑前能在顧承硯身上撈多少是多少。
顧承硯出手還算大方,可他要是不再給小費,之後豈不是隻能白白被他欺負了?
耿諾堪堪忍住沖到嘴邊的髒話,再不忿也隻能老實接過筷子。
他拿着筷子橫豎比劃兩下,問:“這怎麼練啊?”
何飛耐心講解,說什麼中位笑線,露出八顆牙齒才是最雅觀最好看的笑,聽得耿諾雲裡霧裡。何飛見他一臉茫然,就把另一根橫着銜在自己齒間,給他做示範。
耿諾照着他的樣子叼着筷子,生動形象地展示了什麼叫小狗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