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驚天動地的爆炸震塌了半層樓。
積分榜上趙芝麟的名字灰了,可在那之前,她的積分沒有翻倍。這就意味着,她的自爆沒有成功帶走任何一隻高等蟲族!
雌蟲已經對自殺式襲擊抱有警惕之心,讓她這孤注一擲的舉動落了空。
比隊友用自爆來為他們争取時間更令人心痛的是,她的犧牲沒有作用!
确定了襲擊者已經死絕,蛾族雌蟲漠然轉身,他要去追逃走的闖入者,把膽敢打擾雄蟲的一切生物都撕碎!
可就在此時!一束藍色光柱從鐘樓外射來,就像一把劍橫刺而來,穿透了他的左肩胛骨!把他擊落在地,跌落進墨綠色蟲潮裡,無數細小的蟲獸趴在他的傷口上啃食。
是丹妮格林!
其他隊的考生已經從四面八方趕來了!
其實,趙芝麟的“死”并非毫無用處。
機甲自爆時巨大的能量雖然沒有殺了這隻雌蟲,卻清空了附近的工兵蟲,短暫地留出了幾秒空白,給了丹妮格林鎖定雌蟲的機會。
“諸位,殺!”
他們沖進了蟲潮内!
*
樓上。
燕嶼的身邊已經沒有了隊友。在聽見第二聲爆炸之後,剩下兩個隊友就主動留下斷後。
“指揮,你的機甲是最快的,你的技術也是我們三個中最好的,剩下一段路就交給你了!”
玫瑰窗被低等工兵一層層覆蓋住,密密麻麻,仿佛鬼影。
不知道何時他們會破窗而入、不知道何時軍雌們會追上來,也不知道身後的情況到底怎樣。
鐘樓的建築材料可以說是奢侈,星獸的骨、造機甲的金屬……不要錢一樣加進去,極力把它打造成一座即使世界末日到來都不會坍塌的聖堂。
太過堅硬了。他試過,做不到直接打穿天花闆,直線飛上去。
他隻能循着仿佛無止盡重複循環的走廊,不斷前進,前進。
直到最後一刻!
*
綠翅膀的雌蟲被兩個隊友攔住,他們深知自己不是雌蟲的對手,也不敢賭能不能在被工兵們耗死之前同歸于盡成功。
因此他們一開始就抱着自爆的想法沖了上去。
可是吃一塹長一智,軍雌們已經找到了應對這一招的辦法,無數蟲獸攔截在他們之間,讓兩人不能靠近分毫。
他隻想耗死他們!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名隊友說着,拼着飙升的機甲外殼損毀率,猛撲進蟲群中間雌蟲所在的地方。
“看你爹不……啊!”一隻手從蟲群之中伸了出來,硬生生捅碎了駕駛艙的顯示窗,伸進去把駕駛員拽了出來,随手丢進了蟲潮内。
那隻手關節詭異,質地堅硬,外面還挂着皮肉。好像什麼怪物終于撕破了僞裝的人皮。
“啊啊啊啊!”被拽出來的考生頃刻間全身都被蟲子爬滿了,隻有慘烈的尖叫傳出來。
“老杜!”另一個考生目眦欲裂。“快退出啊!”
主動脫離考場和同歸于盡不同,等同于棄權,老杜死撐着不肯,寄希望于被ai判定為必死,強制下線。他的隊友全身都在發抖,想要沖過去卻被蟲群阻撓,不得寸進。
那隻雌蟲已經爬進了駕駛艙,被奪走的機甲又亮起來啟動燈。它正沖着僅剩的人類駕駛員襲來!
消滅無孔不入的蟲獸已經消耗了太多能源,最後的能源,他該對準誰?
千鈞一發之際,他猶豫了。
“砰——”一陣令人牙酸的巨響與機甲炮發動的轟鳴同時響起。
蟲族機甲洞穿了僅剩那名隊友機甲的同時,機甲炮落在了他隊友的身上,為他結束了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折磨。
而軍雌出手狠辣,一擊斃命,根本沒給他留下機會自爆。
最後一刻,他心裡後悔地想着,沒來得及自爆,對不起了指揮。
*
“铿。”
碎裂的玻璃窗澆了機甲一頭,有冷兵器破窗而入,直劈而下,落在想要離開的機甲身上。
“别急着走,”東區的機甲系考生在指揮下結成戰陣,堵住它的去路。“要想從此路過,留下你的命吧!”
雌蟲操縱着機甲,環視他們一圈。發出蟲語指令,蟲潮漸漸靠攏,前肢抓着背甲,一隻一隻織成雌蟲的護甲。
“來吧。”他用蟲語說。
雙方一觸即發!
*
身後是炮火連天,但這一段路燕嶼卻沒有遇到雌蟲。
是沒有了?還是他正在前方守株待兔?
在通向最後一層樓唯一的入口,一位穿着白金禮服的雌蟲就站在那裡,垂着翅膀,低垂着頭,雙手祈禱一般交叉在腹部。
他緩緩朝燕嶼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