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記憶如洪水猛獸般湧進林霏的大腦,每一段每一份每一秒都是曆曆在目。
記憶裡的小女孩縮在牆角蜷縮着小小的身體身體在顫抖她明明在哭卻不敢哭出聲隻能聽見細微的哽咽聲。
窗外大雨傾盆,一滴一滴偌大的雨點掉落在花園土壤上面,花瓣綠葉之上。
……
“媽媽…..”林霏掙紮着無力的身體,眼皮緩慢張開,氣很虛。
模糊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起來,看到了趴在自己手臂旁的夏歌。
夏歌感覺到動靜後猛的驚醒,喜極而泣,“霏霏!你終于醒了!”緊緊握住林霏對手,“有沒有那裡不舒服啊!”
夏歌哭的像個小孩子,自己用衣袖擦着不斷落下來的淚,吸着鼻子哭着說,“嗚嗚啊啊啊你終于醒了!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你昏過去一天一夜,我好害怕失去你啊嗚嗚嗚!”
林霏動了動頭,視線落在了天花闆上,聲音很輕很低,“…..夏夏…..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媽媽還在…..”
“霏霏,阿姨雖然不在了,但我們也要好好活着呀,阿姨要是看到你這樣她該有多難過呀。”
夏歌以為林霏會一蹶不振,可林霏卻擡起手臂去擦夏歌眼角的淚。夏歌吃驚得看着林霏。
林霏的膚色本來就白,身子虛了臉色更加白了。
林霏嘴角微微揚起半分,低聲說:“嗯我知道,我會好好活着的。”
……好好的……不讓媽媽擔心。
*
外面的天色很黑很暗,像一個被黑色浸染過的畫布星星月亮是一筆一筆的點綴。
林霏手臂搭在欄杆上,隻穿着單薄的病服,夜風一吹,顯得她整個人更加瘦小。
她擡起頭看天上的星星閃着亮光,披散的長發不規則飄着。
林霏:媽媽你放心,我答應的事會做到。
夜晚的風吹很像銅鈴,帶着聲響卻看不到摸不着。
周圍除了洗發水和沐浴露和空氣中忽隐忽現的雜草牆體地面散發的自然香味,都是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
忽然間,風一吹,力度好似是因為什麼亂了分寸,鼻尖上的味道突然被另外一種味道給完全占據。
是風送來的,不是花香不是果香而是清新好聞的薄荷味。
“夜裡涼。”
林霏轉過頭,被剛才強風蓋住的腳步聲随風慢下出現。
很輕很小。
傅泠浔站在她身側,脫下身上的風衣,披在了林霏的肩上。
林霏無意間又吸了吸鼻子,肩上突然多出的衣服帶來的味道悄悄進入她的嗅覺。
明明剛才是清新的薄荷味現在卻是陳年檀木香。
林霏轉過身。
這次,她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謝謝。”
兩人面對着面。
林霏凝視着他,不知過了多久,握着圍欄的手松開,胳膊順勢搭在了身側。
她說:“傅先生,你原先說的事情,我同意,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隻做名義上的夫妻,我幹什麼或我想幹什麼,你都不能幹預,當然我也是如此。”
“如果傅先生覺得不公平不願意…….”
林霏的話未完,在說出這句話的倒數第三個字落下的下一秒,傅泠浔搶先說了兩個字。
很輕卻又很重,很快卻又很慢,像是憋了好久。
“願意。”
林霏已經做好了傅泠浔會毫不猶豫拒絕的準備,這個人雖捉摸不透,但世界上又有那個男人會願意娶一個隻是名義上的妻子。
在意料之外的之外,傅泠浔答應了。
林霏心慌了一瞬,他居然同意。
本意是讓傅泠浔主動退出這場交易,自己也不算是違背了媽媽的期望。
傅泠浔卻答應了,還是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