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聿吸完最後一口,扔掉煙頭,不經意地一瞥,看到了李恩藜跟蝸牛似的一步步挪動,他邁步上前,垂眸看她說:“沒在家?”
“和閨蜜去看畫展了。”李恩藜看了一眼身後的大波□□人,快要将她盯出洞來了,“祁言聿,有人還在等你,你先忙。”
他眉梢輕佻,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了上去。
李恩藜驚慌,但是掙脫不了。嘗到有煙味,還有薄荷。
片刻後他直起身子,視線落在被他親腫的唇瓣上,指腹摩挲了一下,滿意地勾了勾唇:“宣示主權的感覺如何?”
瘋了!
怎能當衆親她,還是在小區裡,人那麼多。
李恩藜臉紅到耳朵根。
連忙雙手捂着臉頰,從手指縫裡怨恨地瞥他一眼,不說話。
跟祁言聿在一起——滿打滿算有兩個月了,深知她臉皮薄又容易臉紅,他就喜歡逗她,就算把人逗惱了,隻要哄一哄就好了。
每一次李恩藜都被他吃得死死的,看起來沒有什麼脾氣。
祁言聿嘴角噙着笑,幫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沒有看大波□□人一眼,直接坐進駕駛座,打着方向盤駛去小區。
車子一路往前行駛,停在胡同口旁的大樹下。
胡同裡暮色朦胧,樹影婆娑,眼前的一切仿佛鍍了一層金,比起這座繁華城市的喧嚣,這才是令人向往的栖身之處。
兩人肩并肩往胡同深處走着,一步一個腳印,她突然偷偷摩挲着,一根一根手指穿過他的指縫,祁言聿瞥了她一眼,順勢與她十指緊扣,密絲合縫的緊握住。
藏在胡同裡的四合院餐廳,進門“曲徑通幽”的雅緻迷人,店内裝潢有着老北京的印記,曆史文化韻味十足,一般不會對外開放,來的都是熟絡的客人,服務員領着他們走過一條青石闆小路,穿過中央的錦鯉魚池,踏着木制台階而上。
樓上包間帶有另一種古樸的惬意感,李恩藜自然而然的走到露台俯瞰黃昏落在錦鯉池上,發現有幾條金色錦鯉,鱗片閃着金黃的光澤,流光溢彩。
誰知祁言聿從身後抱住了她,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腳步聲。他問:“看什麼呢?”
李恩藜吓了一跳,身體略僵,柔聲說:“池子裡面是不是養了金色的錦鯉?”
祁言聿掀起眼眸,往池子瞥了一眼,點了點頭,才說:“這裡的老闆特意從德國空運過來的,但不好養活,容易死。”
李恩藜回頭看他,“會嗎?我見過酒店養的錦鯉還能喂面包。”
這話把身後的男人逗樂了,他并不覺得花大價錢從國外空運幾條名貴錦鯉到國内為了養殖,男人的樂趣在于顯擺,養幾條名貴的黃金鯉魚隻是因為好看,炫富。
出手闊綽的他們,向來不在乎錢這個問題。
“希望你永遠保持這份純真。”
祁言聿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唇瓣,口紅掉色沾到他的指腹上,看着她微微張着嘴呆住的樣子,有點可愛。
随即聽到她的肚子不适宜地咕咕作響,他忽而勾起玩味的笑意,牽着她的手往裡頭走,遞了一份菜單給她看。
李恩藜神色微赧,接過菜單。
翻了兩頁菜單,她不自覺皺起眉頭,什麼“紅燈籠卧雪”、“綠野仙姑”、“漢宮藏嬌”,名字怪好聽的。
一道“紅燈籠卧雪”就是白糖拌西紅柿,标價為78塊,換了個好聽的名字怎麼價格就翻倍了?
豈不是來這裡吃飯的人成冤大頭。
李恩藜看了一眼緊閉的門,謹慎點,又用菜單擋住嘴巴,說:“祁言聿,物價局同意他們這樣定價嗎?”
祁言聿看她,眼尾上挑,揶揄道:“物價局同不同意我不知道,等吃完飯,你可以舉報試試,反正這家店又不是我開的。”
李恩藜:“……”
吃飯時才知道當天所用的食材均是從國外空運而來,超乎尋常的昂貴标價看似有點道理了。
吃到一半,厚重的包間門被推開。
李恩藜咬着一根青菜擡眼,看見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走進來,帶頭的是小麥色皮膚,一臉笑意露出标準八顆牙,而走在後頭的人,西裝革履,看上去貴氣逼人,但不太好惹。
“喲,怪不得找不到你人。”桑醒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一臉吊兒郎當地瞥了一眼李恩藜,“原來在陪美女吃飯,重色輕友啊老七。”
祁言聿輕笑,看着小姑娘連忙把青菜塞進嘴巴裡,鼓鼓的,還泛起一層油光蹭亮,便伸手搭在她的椅子上,不緊不慢地給她介紹:“笑成狗的是桑醒,和封景欽。”
李恩藜朝他們點頭示意,還沒自我介紹,桑醒搶先說:“李小姐是吧,果然是當模特的料,很有氣質。”
“謝謝,叫我雙藜就可以。”她說。
簡單的熟悉過後,他們三個男人聊了起來,李恩藜融入不了他們的話題裡面,隻能埋頭苦幹的吃東西,達标到六分飽就放下筷子。
一擡眼,她撞上了封景欽的目光,感覺到不友善的敵意,貌似剛剛提起模特兩個字的時候,她無意間也見過這樣的眼神。
明明是初次見面,但莫名的敵意從而何來?
李恩藜還沒想明白,隻見桑醒拎起一瓶威士忌往他們的杯子裡倒酒,突然瓶口移到她的杯子上,猛地雙手摁實杯口,有禮貌地搖搖頭說不喝酒。
桑醒挑眉,頓時玩心起了,說:“這樣不行啊雙藜妹妹,我可沒聽說模特不能喝酒的。”
李恩藜抿抿嘴,說:“模特可以喝酒,但我不能喝酒。”
見桑醒一臉不會善罷甘休,她本以為難逃一劫,倏然間,斜對面的椅子發出刺耳的嗞拉聲,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封景欽站了起來,沒說一句話,走出包間。
“封少嘛去?抽煙帶上我啊。”桑醒笑了笑,撂下一句話就跑,“老七,待會帶上雙藜妹妹一起去玩啊。”
包廂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
李恩藜遲疑了一下,轉頭問祁言聿,要去玩什麼?
祁言聿看着她,眸子裡染了些微醺的醉意。
溫熱的氣息中混合着淡淡的柑橘威士忌香氣在她嬌嫩的脖頸處散開,濕濕的。
他低笑一聲,磁性好聽的嗓音落進空氣裡,隻說:“要不要和我一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