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一隻手從自己頭的方向伸進來,裡德下意識張嘴咬住那隻手。他絲毫沒有放松力道,很快口中便彌漫出血腥味來。
手的主人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仍然試圖将裡德拽出來,直到他發現裡德這樣咬着自己他沒發施展力道後,他才松懈了力道将手收了回去。
裡德來不及吞下口中的血腥味,他把那塊被自己咬下的皮肉吐出來,然後從被子裡掙紮着爬出來。
裡德渾身肌肉緊繃,散發出的情緒慌亂。他抿着唇,口中的血腥味更加重了他的慌亂和恐懼,傑洛特素來的冷靜與堅韌仍支持着保持鎮定。
但裡德本身并不是個習慣反抗的人,他從小到大都活在忍耐之中。他并非沒有反抗過,但反抗招之而來的結果可想而知。所以當他面對危險時,他的身體下意識的便想讓他屈服。
這讓裡德感到煩躁,哪怕是‘傑洛特’也無法改變他懦弱和畏懼的本性嗎?
那名從牆中伸出手的利爪幹脆破開牆壁想要抓走裡德,卻被提姆擊退,在手無裝備的情況下同時對抗兩位利爪對提姆來說有些吃力。
裡德隻感受到有什麼人飛快竄到了自己面前,随後是打鬥的聲音。
“裡德……走。”提姆分神對裡德大喊,他的聲音帶着并不算特别明顯的喘息。但耳尖的裡德還是立刻注意到了這點。
在提姆的呼喚聲中,裡德終于回過神。他壓制着渾身顫抖的欲望,翻身下床。他不能浪費提姆給他創造的機會。
當腳掌接觸到地面,冰冷的觸感令裡德腳趾下意識的縮了一下,随即裡德絕意識到自己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好在先前提姆、護士扶着裡德去過幾次廁所。他也不至于完全忘了路。
裡德咬着牙,張開雙臂,摸索着牆壁朝外側走去。
這次被貓頭鷹派出來的利爪并不算多,他們吃準了留手醫院的羅賓隻有提姆·德雷克一個,卻不知道夜翼和羅賓以僞裝的身份停留在附近。
當利爪來襲時,他們立刻換好戰衣應戰。
走廊中,裡德聽不見一點聲音,他扶着牆慢慢的向外走,他不知道自己正朝着什麼方向走去,他隻知道他不能停下來——然而,他這速度又能做到什麼呢?
他看不見東西,很可能會被走廊裡的其他東西絆倒,這也注定了他沒法跑起來或是大步前行。
裡德嘴角勾起諷刺的幅度,這可不就是不方便麼?
隐約間,他聽到身前傳來了些許動靜,像是金屬撞在一起的聲音,隻是很輕微的一聲,但在這安靜的環境下,很容易便被他察覺。
裡德抿着唇,他毫無焦距的綠眸無神的凝視着前方。他略顯笨拙的學着傑洛特那樣展開自己的感知,仔細聆聽和感受周圍。
而在裡德展開感知後,他确實感覺到了些什麼。他能感受到身前的溫度和平靜的心跳。他面前站了個人,那人靜靜伫立着,正等着自己走向他。
緊接着裡德又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
裡德猛的回頭,他的嘴角緊繃,舉起手中的鐵支架朝後砸去——這是裡德剛才順手從病房裡摸出來的,這輕飄飄的鐵支架作為武器并沒有什麼殺傷力。
但握在手中總是能給裡德帶來一些安全感的。
他手中的支架輕而易舉的被身後那人接住。
夜翼抽出裡德手中的支架,随意丢在地上,緊接着他發出磁性又輕快的嗓音:“悠着點,小朋友。我可不是你的敵人。”
“你的架勢很不錯,以前用過劍嗎?多練兩年應該能成為劍術高手。”夜翼中肯的評價道。
裡德的臨場發揮能力非常不錯,即使在受驚的狀況下也沒有讓自己的動作出現扭曲或是變形,而是以一個較為标準的劍術姿勢拿着支架朝他劈來。
“夜翼為你效勞。”
裡德沒在意夜翼的誇獎,他抓着夜翼的手臂焦急地說:“夜翼先生,先去幫我的朋友。他在病房裡獨自面對敵人……!我不要緊,他們應該是要抓我,我可以先跑。”
如果這些敵人要殺他早該動手了。他們隻是試圖抓住他,裡德不至于連這點判斷能力都沒有。裡德倒是不怕被他們抓住,他可以讓傑洛特來救駕。
“但我的朋友,他也沒有幾斤幾兩的樣子,還擋在我面前。請先去幫他!”
夜翼愣了下,差點被裡德的話逗樂了,提姆·德雷克沒有幾斤幾兩?這不就是個笑話嗎?那家夥可是經常頂着一張溫溫柔柔的臉狂扁罪犯啊。
夜翼輕咳一聲佯裝嚴肅地說:“請放心,我的同伴會保護好他。”
“不過接下來就讓我來接手吧。”夜翼輕輕的将裡德趕到他身後。
破門而出的羅賓持劍在地上翻滾一圈避開兩名利爪的劍刃。
他擡頭見夜翼還在和裡德聊天,立刻冷笑着說:“夜翼,如果你不想幫忙可以和蝙蝠俠申請滾蛋,而不是像現在事不關己一樣站在旁邊。”
夜翼眨眨眼,雙棍在他手中轉了一圈,他飛身加入戰場。來的利爪數量并不算多,但貓頭鷹法庭顯然對此勢在必得,法庭又派出了一些利爪。
但蝙蝠俠預測了他們的行動,以封路的形式将利爪們趕到了陷阱區,随後與遺孤、蝙蝠女俠等人一起處理了他們。
“外圍的利爪已被全部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