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連忙從臉色煞白的同期手裡接過病人:“你怎麼回事?”
萩原研二感覺自己像是躺在泳池底部,聲音透過水體,模模糊糊地傳到耳畔。
“……什麼?”
不知道究竟是誰,但好在能感受到是熟悉的味道,所以萩原研二也就很安心的像沒骨頭一樣,靠在對方身上接力。
“你還能認出來我是誰嗎?”
中長發的青年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小陣平?”
諸伏景光:……行吧。
趕快送去就醫。
“鸢尾呢?他不是和你一起來的?”
剛剛三人在現場,連觀察帶推理已經将情況還原了個七七八八。
現下萩原研二不知為何狀況不佳,那另一個和他同行的鸢尾呢?
伊達航了解自己的同期。
但凡是有一點可能,萩原研二絕對不會把别人留在危險的現場,自己優先逃生。
事實上,即使沒可能,他也會勉力一試。
所以……
“你們先帶萩原去就診,我留下。”
但是這個時候萩原研二有限的注意力其他更奇妙的東西吸引走了:
一個小女孩。
說是小女孩也不恰當,更像是由來自不同死者屍塊拼湊而成的……碎布娃娃?
肉塊與肉塊相連的部分,不知道被什麼劣質的粘合劑粘住,時不時地就掉下來一團肉,在地上滾了滾,然後像是被家長丢下的兒童,連忙爬回到自己應在的位置。
然後在地上留下一條血痕。
那孩子好像很“喜歡”諸伏景光,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在他身上留下密密麻麻,很是醒目的血手印。
但是諸伏景光本人好像分毫未察。
貓眼的青年架起自己的同期,快步向前走去,于是反應不及的小孩腳步還沒跟上,手也沒來得及放開……
就這麼,華麗麗地,在萩原研二,面前,“分手”了。
萩原研二:?!?!?!
我終于是瘋了嗎?
不管眼前的這個究竟是幻覺還是别的什麼,一雙血淋淋的手抓在同期身上總歸是不太好的。
于是萩原研二伸手,想要将對方挂在諸伏景光衣角的……不明物體拿掉。
卻沒想那塊……不明物體像是野外新鮮被捅的馬蜂窩:流動的血肉順着他的手臂蜂擁而上,飛快地越過了手腕沒有一點減緩的趨勢,繼續蜿蜒向上。
完蛋了。
我該不會是要被鬼上身了吧?
*
“你不說點什麼?”
飛鳥徹羽這個人質當的,比上班摸魚還沒有心理負擔,甚至還有閑心覓食。
于是隔着狙擊鏡的特警,就看見理論上正面臨生命威脅的人質,擋在歹徒面前,将一隻粉紅色的馬卡龍塞進嘴裡,然後嘴巴一張一合的。
嚼嚼.jpg
這樣就沒有辦法通過唇語判斷自己在說什麼了。
“……說什麼?”
“就比如你為了什麼打算在醫院門口威脅政府?醫藥費?器官?”
飛鳥徹羽将語調拉的又輕又長,給足了他反應時間,所以能夠清晰地聽到在說出後一個詞的時候,對方的心跳聲。
“哦,我知道了——是後者。”
……水平好次。
就這樣也好意思出來作奸犯科啊。
“但是說實話,就算是官方綜合考慮到社會影響的問題,真的打算妥協,沒有适合器官源,他們也沒有辦法硬造一個吧。”
組織的醫療水平都沒到這個地步。
“……隻要答應就有的啊,現在沒有了。嗯……人家反悔不捐了?”
“哦,猜錯了,那就是……被人截胡了?”
全中!
就像是有了讀心術一樣,或者開了遊戲裡面的透視,要不是東谷勇人确信自己的計劃沒有透漏給任何人,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還有一個同夥。
“也、也沒有辦法就是判斷我就是和醫院有關吧?!說不定是我就是湊巧選在了這附近作案呢?!”
“消毒水味,而且味道經久不散,不會是簡單探望沾到的程度,是陪床的時候留下的吧?你至少在醫院洗過一次衣服——别說你除了愛在醫院對面作奸犯科,還喜歡偷病人家屬的衣服穿——超幸運的,偷到尺寸正好合身,而且還是穿過很久的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