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卡莉斯塔嘀咕道。

她也不是讨厭魔藥學，學不好魔藥學，更不是讨厭院長。卡莉斯塔在這門課上的弱勢，大概是各種因素結合的結果。

他們很快找到了潘西所在的車廂。克拉布和高爾随之像是追蹤器一般準确地找到了德拉科在的這間車廂。

窗外開始下起了大雨，克拉布和高爾一刻不停地品嘗着列車上販賣的美味，他們喝了好幾瓶櫻桃糖漿，還給了卡莉斯塔一瓶，太妃糖和果凍鼻涕蟲成為了他們今年新的最愛。

潘西和德拉科總是待在一起，而克拉布和高爾則是“最好的”拍擋。

卡莉斯塔在列車上看不下去《标準咒語：四級》，卻也找不到那麼一個可以加入對話的對象，于是打開車廂門，以透透氣為由，在列車的走廊上尋找一些有意思的活動，來打發時間。

空中的雷聲時有發生，各個車廂裡，學生們與自己的朋友歡聲笑語地談論這個暑假。其中被讨論最多的或許還是那場驚心動魄的世界杯。

她有見到波特他們幾個格蘭芬多圍在一起，一個人在車廂裡睡覺的伯克斯，還有座位擠滿了各個學院的人的塞德裡克·迪戈裡所在的車廂。最終，她推開了西奧多·諾特和達芙妮所在的車廂的門。

他們兩人都在安靜地看書，整個車廂似乎唯一産生的動靜就是她的開門聲。

“梅林——我不是有意打擾的。”卡莉斯塔被突然響起的吱呀拉門聲吓了一跳，立刻放輕了自己的動作，“我實在無法忍受十瓶櫻桃糖漿和太妃糖散發的混合甜膩味道，還有潘西和德拉科了。”

達芙妮和西奧多都立刻領悟。

西奧多·諾特蒼白的臉色已經保持了幾年，今年他依然一副清瘦而羸弱的樣子，但眼睛卻與其斯萊特林校徽上的蛇很匹配。

對于他，卡莉斯塔還停留在上學期末尾給了嘴欠的布雷斯一個門牙賽大棒的那天的記憶，畢竟他們暑假幾乎沒見過面，也從未通過信。任何人都不能指望在學校以外的地方随意見到西奧多·諾特。

“坐吧。”西奧多淡淡說，“其實我也挺想聽聽，你有什麼話要說。”

達芙妮也合上了書：“阿斯托利亞越來越猖狂了，你知道麼？”

卡莉斯塔在她旁邊坐下，有些驚訝：“她……能有多猖狂？”

“她已經做出一些東西了，竟然指望我買第一份。”達芙妮一臉吃驚，“我都被氣笑了。”

西奧多破天荒地咳嗽了一聲，卡莉斯塔投去目光，就望見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們兩。

達芙妮隻好說：“就是阿斯托利亞想賣化妝品，西奧多，你可以直接問。”

“沒必要費多的口舌。你們不是能懂麼？”西奧多說。

他一向不愛在人群中引人注目，也不喜歡吵鬧，可倘若這是家族所需，他就會滴水不漏地在這些情況下完成任務。他也很明顯不怎麼喜歡交朋友——如果不是德拉科，他們誰會認識他還和他相對地熟絡起來？而他當初和德拉科成為朋友，就是家族所需。

對西奧多來說，從他們身上大概可以汲取一些無聊的人生中僅有的樂趣，更能讓他感受到思考的快感。出于回報，他與他們建立起被稱作朋友的關系，但具體為了什麼有什麼相關的定義，誰知道？

達芙妮覺得和他理論沒有意義，接着說：“她拿了一個，什麼，啊，能讓眼睛周圍那地方變顔色的東西，叫什麼我忘了。梅林，那看起來就像魔藥一樣。”

“你買了嗎？”

達芙妮頓時露出一種糾結的表情，細眉奇怪的微微舞動，某些話已經到了嘴邊，卻還是難以啟齒。

“你别問了。”

卡莉斯塔恍然大悟：“給我看下，我想試試。”

達芙妮的臉頰立刻漲成了淡紅色，她似乎還想辯解什麼，但最終還是站起來從箱子裡拿出來一個小小的扁扁的盒子，然後坐下把盒子打開，裡面有四種顔色，還有一隻像小小的粗棍一樣的東西，末端有棕色的很短的毛。

“利亞說這和麻瓜的東西不一樣。她加了些魔法，說它不會輕易掉色，會保持光澤，隻要本人施了清理一新，才會消除。”達芙妮不情不願地說，“我真是瘋了。要不是她是我妹妹，我不會碰這種東西一下。”

卡莉斯塔無視了她那些用于輔助表達情緒的話，接過盒子，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用，急切地問：

“達芙妮，這怎麼用啊？”

“哎呀。你要什麼顔色？”達芙妮奪過那隻粗棍子。

“就這個天藍色的？”

達芙妮用粗棍子笨拙地在盒子上那小格掃了掃，然後靠近了些卡莉斯塔，用它均勻而緩慢地塗抹在眼窩上，她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顫抖，最後在外邊緣暈染開。

一個世紀都仿佛過去了，達芙妮·格林格拉斯才終于艱難地完成這一切，她重重地松了口氣，死死盯着卡莉斯塔的右眼，好在她逐漸接受了這個結果。她拿出面鏡子遞給卡莉斯塔。

坐在對面的西奧多完整地觀看了所有，卻沒有一處理解的地方。他很想開口評價些什麼，但張了張嘴，好像又因為不夠準确而咽了回去。

這世上竟有他不能理解的東西。

卡莉斯塔看了看鏡子，注意到自己右邊眼睫之上出現了一抹藍色，雖然似乎因為和以前不太一樣而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她和達芙妮都不得不承認，這顔色與她藍色的眸子相襯，将眼睛的立體感與美感提升了一個檔次。

但下車後，畢竟要去參加開學晚宴，她們還是用清理一新将眼影消除了。

馬車穿過兩邊有帶翅野豬雕塑的大門，順着寬敞的車道行駛，狂風大作馬車劇烈地搖晃着。

直到進了點着火把的門廳，卡莉斯塔才覺得溫暖了些。她和其他學生一樣踩着大理石樓梯往上，把頭發上的水用烘幹咒弄幹，但下一秒，一個巨大的大紅氣球在她前面的韋斯萊頭頂上方爆炸，卡莉斯塔隻比韋斯萊少澆到那麼一點兒水，她的頭發都濕透了，甚至，韋斯萊在下意識甩頭發時，還把一些水甩到了她臉上！

周圍的人都失聲尖叫逃開。

“我真受夠了，韋斯萊！”卡莉斯塔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抹去臉上的水，一邊躲開一邊在尖叫聲中叫道。

韋斯萊被這叫聲吓了一跳，又跌倒在波特身上，她怒轉為樂，一邊再次往兩邊躲一邊像沒事人一樣偷笑。

皮皮鬼就在門廳上空，麥格教授匆匆趕來，但卻隻能瞪吼怒斥，威脅它趕緊下來，她似乎怒火中燒，頭上的尖頂高帽都有些歪，然而，皮皮鬼卻還是拿起幾個水炸彈開始到處亂扔。

卡莉斯塔覺得烘幹咒真是施早了，那些五年級的學生最靠近禮堂，尖叫着逃了進去，而既然已經濕透，她都快懶得躲，反而蹲坐在大理石樓梯上，等待着這場鬧劇結束，好讓進禮堂的路通暢無阻——她饒有興緻地看着驚慌失措的德拉科把克拉布和高爾當作了人形盾牌，正想說些什麼，皮皮鬼就在麥格教授的威脅下離開。

她站起來，往禮堂走去。

布雷斯渾身比誰都幹，一副悠閑的樣子走到她邊上，笑意盎然：“喲，挺幹淨啊。”

“我不介意甩給你。”卡莉斯塔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大聲說道，加快了步伐往禮堂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