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句話不是玩笑般的廢話。
一樣東西,被添上了某種戲劇性的性質,從而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但實際上,這樣東西完全是另一種用途。
那個可笑的前傲羅。
老昏了頭。
“教授,你說你看不慣在背後攻擊别人的人,這種做法肮髒卑鄙,那您呢,如果沒看錯的話,您作為一個教授,在大庭廣衆之下做了些什麼?不好意思,您以為您還是傲羅,還在和黑巫師決鬥是嗎?”
不止是斯内普教授,連她都完全給他解釋了理由。就因為他退休以後還沉浸在傲羅生活中的那些例子。可是卻沒有發現,如果他真是個傲羅,怎麼可能會對普通學生做出這樣的行為?
“瞧瞧,博克。我還記得,你的父母在黑魔法下死得很慘,或許是遭到了某種反噬——我看見整棟房子都是黑漆漆的火焰在燃燒,至于他們的屍首……”
他看見了。絕對是親眼看見過的。
“當時見過那個場面的,不過寥寥幾人。道聽途說,就敢恐吓,哈——恐怕是還活在過去,自以為是地對那些凡是與黑魔法沾邊的人作出評價。”
斯内普教授也見過。可是斯内普教授卻說穆迪是道聽途說,這說明那時斯内普教授完全沒認出他來,或者說,那時的穆迪根本就不是穆迪的樣子。
“沒什麼意思,我認識卡拉克塔庫斯·博克——一個兩面三刀、心思歹毒的東西,他大概也沒在賣出那些混賬東西的時候想過,會讓自己的兒子——”
他一個傲羅對博金先生如此熟悉。
“那個可笑的前傲羅,不知道是不是真老昏了頭。在十幾年前第一次巫師戰争的時候,你父母,不過是邊緣人士,根本不是他所負責的對手。他可能甚至除了博金的名号以外,對博克家族的了解可以等同于對麻瓜的了解。”
穆迪根本不了解博克。翻倒巷十幾年中傲羅來的次數少之又少。
腦海中閃過一瞬瞬過去。卡莉斯塔的呼吸越發快速起來。
假設是他。複方湯劑就有了解釋,他對博克的了解也有了解釋,他也完全可以把哈利的名字投進火焰杯。
穆迪和其他巡邏的教授一樣,已經消失在了迷宮裡。倘若,他真的想要哈利死,這簡直是個絕佳的時機。
卡莉斯塔不停地在腦海中驗證,懊惱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想到,竟然一直把目光單單放在那個巴多克身上。
對了,巴多克。
卡莉斯塔立即移走目光——隻見馬爾科姆·巴多克在人群中穿梭,他形單影隻,手中握着魔杖,稚嫩的臉蛋在昏暗的暮色下顯得詭谲。
他一直往看台外走。
……
這裡完全出了霍格沃茨的地界。
他站在一片黑暗的雜草叢生的墓地上,可以看到右邊一棵高大的紅豆杉後面一所小教堂的黑色輪廓,左邊是一座山崗,山坡上有一座精緻的老房子。
“有人來了。”哈利說。
“是我!”
吉姆·斯卡蘭德從紅豆杉後出來。他一臉驚恐,握着魔杖的手都微微顫抖,他死死盯着塞德裡克,像是看見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塞德裡克和哈利不可思議地對視了一眼,手中的魔杖剛剛要放下來——
吉姆就一聲大喊:“拿起來!”
他顫抖着聲音,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小麥色皮膚因而顯得油光锃亮,兩隻棕褐色的眼睛倏地瞪大了,其中蘊藏着深深的恐懼。
塞德裡克和哈利又下意識擡起來。
塞德裡克近乎不敢相信:“你怎麼——斯卡蘭德,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求你了——那件東西還要一會 ,保護好自己,拿好你手上的口袋,求你了塞德裡克。”
吉姆似乎害怕得快要哭出來了,但他還是高舉魔杖,緊張地眯起眼睛望着黑暗中,仿佛在等待什麼。
“我不能說——沒法說——我好多東西都一點也不了解,他們都不願多說。沒有人會相信——”
哈利站在塞德裡克的旁邊,像是看出來什麼:“你知道會有什麼?”
“盔甲護身。”吉姆沒有回答,隻是顫抖着聲音為他施了個咒語,又給塞德裡克和他自己施咒。
突然,一個人影在墳墓之間,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吉姆的表情開始恐懼到扭曲,他立刻沖到了塞德裡克的身旁擋在了他的面前,然後同時也握緊了那個口袋。
走過來的人好像抱着什麼東西,他身材矮小,穿着一件帶兜帽的鬥篷遮着面孔。越走越近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抱的東西是一個嬰兒。
“有五分鐘了嗎?有五分鐘了嗎?”
吉姆不像是疑問,反倒像是祈禱,他緊緊地把那個口袋往塞德裡克的手裡塞,與此同時,還抓住了哈利的手臂。
他的手都在抖——哈利分出一點點心思這樣想着。
然後那個人在一塊高聳的大理石墓碑前停住了。突然,哈利的傷疤劇烈地疼痛起來,他有生以來從沒感受過如此劇烈的疼痛,魔杖滑落到地上,掙脫開吉姆的手,他雙手捂着面孔,腿一彎倒在地上,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腦袋像要炸裂。
“哈利!”塞德裡克驚訝地喊。
吉姆剛剛看見那個口袋發出亮光,就高興地咧開了嘴,但當他和塞德裡克注意到哈利,他又立刻慌了慌,他試圖再一次撈起哈利的手臂,可是下一秒,不遠處有人高聲而冷酷地開口說話。
“幹掉——”
吉姆吓得手一抖,他哀恸地哽咽了一聲,将口袋一把打開。
“對不起——哈利——真的對不——”
下一秒,哈利的餘光瞥見了一陣亮光,塞德裡克和吉姆的身影全都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