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要知道那些在地獄裡的靈魂并不好受。”我勸他，“我今天不幹這種活，這太反派了，不符合我的基調。”

我繪聲繪色地向他描述了在地獄裡燃燒的靈魂的慘狀。

“不過我也很好奇你今天的願望是什麼？”要到召喚惡魔的程度的話，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願望。

“你想知道？”企鵝人反問道。

“也沒有那麼想，不過來都來了……”我打了個響指，變出了一個人骨和動物骨頭組成的椅子，我沉默了一下，雖然這跟我想要的不太一樣，但是我還是坐了下來。

“說吧。”

31.

企鵝人揮退了他的小弟們，開始講述他的生平，聽完後我評價了一下：“雖然這很貼心，但是我不覺得複活一個人有這麼容易。”

企鵝人想要複活他的母親，但是如果他要達到這個目的的話，他就要下地獄了，物理意義上的。

“向前看，企鵝，你的母親不會想要你做這種事情的。”沒想到我也有成為企鵝人的心靈導師的一天，這種感覺很奇怪，上一次我跟他見面的時候，我們還打了一架——當然是以我的勝利告終。

企鵝人歎了口氣：“我知道，我知道，她一直是一個溫柔的母親，她一直竭盡所能地愛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們……？”

企鵝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32.

成功讓他放棄自己的想法後，我從裡面走了出去，路過外面那些表情不知所措的小弟時，我還跟他們打了招呼。

我推開門走出去，發現這裡是一片廢棄的倉庫。

我站在門口往四周看了看，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塵，抓了抓頭發，拿起通訊器給其他人發了個信息，轉過身一腳踹開倉庫的門。

“所有人都不許動！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蝙蝠俠正在來的路上，雙手抱頭面對牆壁，我不想使用暴力！”

剛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的企鵝人和他的小弟們一臉懵地看着我，其中一個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人，小聲地說了一句：“怪不得我覺得有什麼不正常，這才對嘛！”

33.

他說完之後，那些小弟拿起槍朝我射擊，我打了個響指，子彈像是碰到了一堵空氣牆一樣在我面前停下。

我化作一陣黑煙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在其中一個人的背後，我抓住他的頭狠狠地砸到地上：“夥計們，配合一點，今天你們完全打不過我——我以為你們看我的樣子就知道了？”

如此邪惡！而且為什麼堅持要跟惡魔發生械鬥？

34.

蝙蝠俠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倒了一地情況不明的企鵝人小弟，以及被綁在原地動彈不得的企鵝人。

“認真的嗎？召喚惡魔就帶了這麼點人。”我在旁邊拿着他的傘研究，不知道按到了哪裡，裡面彈出來一小格暗格，“哇哦，你竟然随身帶着口香糖。”

“你還好嗎？”夜翼走上來問我，不過看情況應該是對方更不好一些。

他們在樓下遲遲等不到艾達下來，沒過一會兒就收到了關于企鵝人的通訊，這一切都跳轉得有點太快了。

我跟他們說了事情的經過，隻是跳過了企鵝人和我單獨說的那一段話。

“還有這本書，很顯然我今天的變化影響到了外面。”我的變化一直不局限于我自身和我的房間，這不是什麼怪事，不過這種事情也很小概率發生，我們會盡量把東西帶回蝙蝠洞研究，如果帶不回也問題不大，反正這種性質的東西第二天就會消失了。

我把書拿出來遞給蝙蝠俠，他翻看了英語的部分，剩下的惡魔語言我們會回去再破譯。

35.

在蝙蝠俠把企鵝人他們帶走之前，我拍拍企鵝人的肩膀。

很顯然他是隻記仇的企鵝，态度已經完全沒有我們談心的時候和藹了。

36.

雖然我再被召喚出去有一定的風險，但是不能确定其他地方還有沒有類似的惡魔召喚書，所以剩下的時間我都站在倒五芒星陣的中心，後面實在站不住就坐在了椅子上。

幸好一直到晚飯，都沒有人再把我召喚出去。

“我的屁股坐在那個椅子上都要坐平了。”我跟傑森抱怨道。

“下次你可以跟我一起鍛煉。”傑森說。

我後仰看了一眼他的屁股，緩緩點頭：“好的，大師。”

37.

在我入睡前我想到了企鵝人的願望，也許複活一個人确實需要他獻出靈魂，但是一個夢并不需要多大的代價。

我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38.

企鵝人躺在阿卡姆的病床上睡覺，這裡的溫度讓他想起他的童年，那個雨天。

幼年的他走進那棟陰森的大房子，他以為他會看到塔克·科波特和他那個愚蠢可恨的哥哥，但是沒有，隻有他的母親埃絲特·科波特坐在搖椅上，肩膀上披着柔軟的毯子，手上拿着他為她制作的機械鳥，在黑暗的房子裡她的周身散發出柔和的暖光。

埃絲特聽見門口的聲音，擡起頭看向他，朝他伸出手，露出鼓勵的笑容。

奧斯瓦爾德走到她面前，匍匐在母親的膝蓋上，她溫暖的手撫摸着他的額發，輕聲吟唱他童年時常聽的那段歌謠，在他的發旋上落下最後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