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在叢林求生的過程和有趣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時候,普蕾爾和麥克塔維什分别在某個時間點發現了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水蛭,因為本來身上就汗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癢癢的,行進路上身體也不舒服很正常,所以當他們發現的時候,這玩意已經在他們身上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普蕾爾已經從那個看見小蟲子就要原地起飛的脆脆小女孩,變成了現在這個可以面無表情地把身上的水蛭扯下來碎屍萬段一平心頭之恨的脆脆大女孩了。
這一次普蕾爾嘗試進行紙條信息的發送。
“别動!”麥克塔維什本來正在生火,突然聲音嚴肅地呵斥住普蕾爾。
當即停下自己的一切行動,普蕾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渾身上下的肌肉都跟着緊繃起來,甚至感覺有涼飕飕的風從後脖子蔓延到整個後背以及軀幹。
斧刃破空的聲音和微妙的滋水聲幾乎同時響起,直到麥克塔維什說了句“沒事了”她才緩緩地轉過頭去看。
一條攀附在樹上的蝰蛇已經失去了頭部,身體正因肌肉的生理收縮反應而扭動着,看起來格外可怕。
這玩意是毒蛇,按照他們現在的情況,咬一口就得回家。
普蕾爾松了口氣,對麥克塔維什道謝後甚至還有心情慶賀:“中午加餐!我還沒吃過蛇肉呢。”
中華美食博大精深,好吃的食材、難吃的藥材和不能吃的建材,總之不可能出現沒用的東西!
她之前是沒吃過蛇肉的,畢竟不是什麼大衆食材,但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她也清楚知道,當前最主要任務就是不餓死,輪不到挑食。
雖然昨天一天看起來吃的東西還不錯,但距離吃飽可遠着呢,至少普蕾爾現在的藍條還是缺了一塊的狀态。
“好主意。”麥克塔維什深深喘了口氣,拍了拍搭檔的肩膀,“堅持住這樣的心态,我覺得你完全沒問題。”
“主打的就是一個心大。”普蕾爾非常自信,“能活着就行。”
覺得普蕾爾這話說得某種意義上很符合他們現在的需求,可是又隐約感到她說的這話哪裡有點不對勁,麥克塔維什歪頭想了想,最後還是放棄為難自己的腦子。
食物緊缺,不要浪費能量在這種不太重要的事情上。
兩個人中午又一塊開了一份主食和一份果凍(是的沒錯英軍标準軍糧搭配裡甚至有果凍),搭配着蛇肉吃了頓還算可以的午飯。
當然是做熟了的。
在野外生存,第一要務就是不要亂吃東西,寄生蟲和各種病菌會從你想象不到的地方纏住你,沒有現代醫療資源的情況下,痛苦的死亡是肉眼可見的結局。
一切可以被得到的食物最好都要弄熟了再入口。
他們隻是在趕路又不是在逃命。
……
時間緩慢地來到了第七天,兩個人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閑聊了。
二人很注意食物的消耗,每天都能攝入一些食物和充足的水分,即使這樣,普蕾爾和麥克塔維什身上所攜帶的标準口糧包都已經吃掉了,兩個人加起來身上隻剩四塊火星糖。
這玩意能給予一定的能量,但絕對不可能當飯吃。
麥克塔維什在這樣高強度的每日消耗下,肉眼可見的疲憊起來,每天幾乎是憑借着毅力在前進,普蕾爾就不止一次看到對方行軍鞋下的腳被磨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水泡。
她本人沒有疲憊感,但休息不足再加上攝入不足,她的藍條每天都比前一天更短一些,後來更是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說話就會開始消耗藍條的地步,也就閉上了嘴。
在過去的七天裡,他們一共發現了30個小紙條,摧毀了人工陷阱至少二十個。
同時,兩個人也被叢林裡的小動物們禍害得不輕,用鼻青臉腫來形容是一點也不過分。蚊子的青睐已經算是友好的招呼了,麥克塔維什前兩天睡覺的時候還被蠍子蜇了肩膀附近一下,整個胳膊都腫得好像饅頭。
不知道是不是他體質的問題,雖然很及時地進行了處理,但沒過一會兒就開始出現呼吸急促和發熱的症狀。
普蕾爾給他打了兩個人背包裡僅剩的一劑解毒針。
但麥克塔維什的症狀并沒有好轉,普蕾爾看着已經睜不開眼的搭檔,咬了咬牙,還是從自己的系統背包裡取出來了一罐止疼藥。
遊戲系統的止疼藥自然沒有任何解毒功效,但它的解釋說明中有一條非常明确的效果“使用後,可以每秒1%的速度進行一分鐘的血值恢複”。
她現在是屬于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白色的小藥片塞到麥克塔維什的嘴裡,給他灌了口清水,看着他艱難地把藥片咽下去。
“……也許我該放棄。”麥克塔維什咽下藥片之後喃喃地說道,“我不會是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