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不贊同的眼神:“遊戲機怎麼能算家具?遊戲機你自己買,不過我可以送你一套立體環繞音響。”
但這一切止于融恒一場失敗的戀愛。
不知道是不是初戀都讓人心碎,反正融恒挺心碎的,她連滾帶爬的逃離了紐約,也把叔叔和她做的前景規劃一起扔掉。那個特殊時刻,融恒會接受除了紐約的任何offer,哪怕是去阿拉斯加拉雪橇她可能都會立刻答應。
哥譚的offer就是這時候來的。融恒立刻趕往哥譚,一秒鐘都不想在紐約多待了。
這樣很不理智,尤其是她連夜搬家開着老奇瑞跑路,離開紐約完全沒有通知她叔叔。于是就出現了叔叔去紐約出差的時候快快樂樂帶着小蛋糕去探望融恒,結果一敲門出來一個兩百磅彪形大漢的窘況,叔叔整個人都蒙了。
然後氣炸了。
他得知融恒接受了哥譚offer之後整個人更是處于爆炸的邊緣,感覺他随時會順着網線爬過來揍人,于是兩個情緒管理失控的人大吵一架,互相不理對方了。
過了一個月。
“我來哥譚出差。”叔叔,冷冰冰:“出來吃飯。”
懇談之後,雖然叔叔還是不太同意融恒長時間在哥譚停留,但勉強同意她繼續留在這裡先幹一段時間再說。
現在這個勉強同意已經越來越勉強,因為小醜的兩次綁架,甚至第二次,小醜還搞了個大動作,找了一堆“幸運兒”舉辦“橡皮鴨賽跑”,給哥譚全程直播他們的比賽。
大都會和哥譚隔海相望,雖然沒播到大都會去,但是融恒能感受到她和叔叔必有一場無法回避的talk。可能就快了,畢竟之前叔叔說他最近要來哥譚出差,估計就是那個時候。
......融恒覺得在那之前她也得處理好關于傑森的事情。
兩個人都思緒亂飛頭腦風暴,傑森還在等待答案,沒想到他等來一個問題。
“傑森。”他聽見融恒柔和的聲音:“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嗎?”
融恒:“一些,很重要,可能會影響我們之間關系的事情。”
傑森沒說話。他也許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但他的心髒突然重重跳了一下。
融恒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脖頸或者其他部位的皮膚,被按住了。
他出汗了。
人緊張的時候都會這樣,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生理反應,融恒擡起頭,看着傑森愧疚的臉。
但他沉默着,一言不發。
像個等待鍘刀落下的犯人。
于是融恒也正色起來。她坐起來,兩人面對面,傑森下意識想要回避她的眼神,但融恒重新把他轉過來。她的手指上隻有書寫留下的痕迹,能夠熟練使用的武器隻有手術刀和菜刀。柔軟的手掌貼在他的臉頰上,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她一點也沒有生氣。
但他不敢看她。
“關于你的夜間工作,我可以不問很多,但是有一點我必須确定,你也要說實話,好嗎?”
傑森一言不發。
融恒,嚴肅:“你的夜間工作,包括參與販D團夥嗎。”
本來已經做好準備給自己找到合理的推脫的傑森:“我......啊?”
啊???
“不要糊弄我,你要認真回答這個問題。”她超嚴肅:“你知道,我們中國人對待這個問題是零容忍,别人我管不了,但是身邊的人絕對不行。我可以接受你是個幫派分子,晚上可能做些會被蝙蝠俠打斷骨頭的事情,我甚至已經做好了在急救的時候見到你的臉的準備,但是傑森,這件事情不行,這沒得商量。”
融恒:“所以,回答我——你的夜間工作,包括參與販D嗎?”
傑森:“......我發誓絕對沒有。”
那就行。
腦袋裡想着别的事情,這也讓融恒錯過了傑森精彩的神色,他像是準備面對異常艱難考試,通宵熬夜複習,反複背誦四大名著古籍典藏,做了模拟模拟真題試卷認真複盤八百遍,然後打開試卷發現問題是十以内加減法。
無語,疑惑,竊喜,淡淡的失落和小小的無措。這些情緒快速地交雜在一起沖淡了原本的緊張和愧疚,傑森覺得融恒對自己的夜間身份産生了令人迷惑的誤會,但現在他決定認下這個無語的誤會。
底線問題談完了,融恒重新枕到他身上。
他聽見融恒說:“今天,你害怕了吧。”
傑森:“對,很害怕......也很抱歉。”
融恒:“我猜到你是個、幫派分子之後,也認真的想過要不要和你分手,但是我思索了一下,在我們兩個的矛盾不可調和之前,享受這段關系也沒什麼不好的。我現在不想和你分開。”
·
兩人不約而同的忽視了第一個問題。
你在搶救小醜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融恒永遠不會忘記那時候自己的感覺。
她當時很冷靜,也很清醒,心中沒有一絲猶豫和恐懼。
她一心一意,想小醜死。
沒有任何内疚、興奮、緊張,沒有要殺死同類的恐慌和負罪感,這有點像備餐環節,有的隻是平靜。醫生的白大褂像是一層束縛,她一邊在心中分析記錄小醜的身體情況,一邊思索着他會出現什麼症狀,像是撰寫一份精細詳實的臨床報告,羅列出一條又一條小醜的死因。
但她的身體正在做這與腦中的謀劃完全相反的事情。
正如傑森有自己的秘密,融恒也有一點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情。
她真的很喜歡這種操控人生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