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緊張氣氛在維持了二十幾秒後消失了。
融恒在放下手機後先是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像是在發呆,勞瑞甚至覺得這個時候如果在她的腦袋旁邊P一個正在加載的圓形圖案也不違和。
發呆結束後,她在病房裡轉了兩圈,還背起書包去門口快速溜達了一小會兒,和值夜班的護士聊了兩句,回來重新坐下。這次稍微調整了一下陪護椅的位置和方位,保證她處于一個不會在開門後立刻被來人觀測到的位置。
勞瑞驚恐地看着教授一臉平靜的從她的雙肩背包裡掏出一把槍,放在觸手可及的位置。
然後規律的打字聲音又響了起來,
勞瑞:......???
勞瑞簡直驚恐萬狀!
勞瑞:“......教授?”
融恒,噼裡啪啦打字:“嗯?”
勞瑞:“你,您......那是什麼???”
融恒:“一把槍。”
勞瑞崩潰的小聲尖叫:“是的是的我當然知道那是一把槍,我、我是說——”
他說不出來了,隻能試圖用手指扭曲的動作讓融恒明白他的意思。
融恒:......!
融恒覺得自己明白了。
她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手槍:“這是西格紹爾P320,一把銷量很好,非常受歡迎的手槍,不過我一般叫她‘音響’,因為我叔叔本來打算在我工作之後送我一件家具,當時我們兩個說好的是立體環繞音響,但沒想到我最後會在哥譚工作,所以叔叔給我買了一把槍,但我其實還是更想要立體環繞音響的,所以我給她起名‘音響’。”
融恒:“雖然叔叔找了熟人,但這把槍還是花了将近八百......”
“停。”勞瑞說:“暫停,停一下。”
他的血壓也好心率也好,已經從最初看到這把槍的???和!!!重新回歸平靜。
他忍不住想起蔡教授第一次來教室和他們見面的時候,那時候她也是背着這樣一個雙肩背包,比起精明強幹的大學教授更像一個nerd。
......等等。
蔡教授每次來上課都會背着自己的雙肩背包。
她之前說的“如果作業情況太差,我太生氣了,可能會随機點射帶走幾個小朋友”不會真的吧......
勞瑞看着天花闆,不抱任何希望的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是不是還是靶場的會員,靶場還展覽着簽着您的名字的優秀成績?”
融恒沒回答,隻是說:“這個我會用。”
震驚,激動,錯愕,驚吓,最後重新回歸到心如止水。
今天真是充實的一天,變種基因失控、差點被GCPD打死、被超人抱到醫院,最後還在醫院解鎖了教授的另一種形态。
勞瑞:累了,真的。
也許是滴進他血管裡的藥物終于發揮了作用,也許是連環沖擊之下他的精神早就已經疲憊不堪,總之,勞瑞覺得自己兩眼一翻就睡過去了。
話痨有一段時間沒有發出聲音了,忙碌的蔡教授在休息的間隙伸伸懶腰,順便看了勞瑞一眼。年輕就是好啊,他已經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确認他的各項生命體征正常,身體也沒有再度變紅的征兆之後,融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病房的窗子,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她靠牆前進,持槍前往謹慎查看。
窗外空空如也,連一隻鳥都沒有,但融恒是天才,天才特有的自負會讓她對自己充滿信心,根本不會存在這種“可能是我看錯了”的想法。
如果這是恐怖片,那她必然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不妙的預感,精準把所有弗萊格都折斷的傳奇調查員。
她拉上窗簾,再次調整了一下座位,确保自己處于一個能和這兩個方向出現的敵人搶先手的位置後,繼續投入了自己的論文之中。
那把滿彈夾的西格紹爾P320放在一邊,像一件漂亮的工藝品,電腦屏幕的光映照在炭黑的槍身,頗有一種相得益彰感。
勞瑞的父母在快天亮的時候才趕來,當他們進門的時候,融恒正好在收拾東西。
她的電腦屏幕還亮着,手放在背包裡不知道是往裡裝東西還是往外拿東西。
勞瑞還在昏睡,夫婦二人激動的小聲感謝着融恒對他們兒子的慷慨幫助,母親忍不住用力抱了抱她。
“真不知道如果你不在那裡的話勞瑞會怎麼樣,我們該怎麼辦。”那位女士輕輕擦拭着眼淚。
大概交代了一下情況,包括勞瑞現在的身體狀況、與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後續聯系以及GCPD調查之後,融恒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其他遺漏了,和對方告别。
回家之前,融恒先拜托值班護士幫自己查看了一下昨天晚上緊急入院的患者名單,之後又去了一趟警局,确認可以保釋的人員當中沒有自己的男朋友,然後因為等紅綠燈的時候睡着了被交警叫醒開了罰單。
走到家門口,融恒給傑森發了一條消息。
[人類新一輪的進化已經開始了,我覺得自己現在強得可怕,甚至不需要睡眠!]
傑森不在家,意料之中。蔡醫生覺得自己眼皮都翻不起來了,她給自己請了個病假,然後踢了鞋子沖進卧室緊急睡覺,等她醒來的時候傑森已經回到家裡。夢遊狀态的醫生飄到客廳,把他拉起來檢查了一下,在最後伸出一根手指:“現在嘗試不動腦袋用眼睛跟随我的手指好嗎陶德先生。”
那根手指被笑着抓住咬了一口。
窗台上插着兩束花。
融恒家裡沒有插花的習慣,這兩束搭配相當有水平的花隻能委委屈屈的插在和她們一點也不搭配的塑料瓶裡。
“本來昨天想早點回來送給你的。”傑森聲音有點遺憾:“有點事情耽擱了。”
融恒:“昨天我也很忙,恐怕沒有時間和額外精力來應對突發丨浪漫事件。”
雖說如此,但融恒依然非常捧場的去觀賞了傑森本來打算送給她的那束花......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傑森送給她的花和夜翼送的有點異曲同工之處,而且兩束花都因為之前經過了長時間的幹旱,即便現在已經修剪後放在水裡,看起來有點蔫蔫的。
就像這兩個因為缺乏睡眠所以眼下淤青嚴重精神萎靡的人一樣。
賞花結束之後,他們兩個一邊吃飯,一邊又聊起了關于特拉斯克工業的郵件。
融恒堅持自己的推測,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學生無緣無故變種基因爆發肯定和這個公司脫不了關系。她甚至通過那封郵件的内容,大緻推斷了他們是什麼時候接觸學生,篩選出他是X基因持有者,然後通過一些手段把能夠刺激該種基因的微型裝置在他身上。
可能本來沒想把事情搞這麼大,隻是想讓他表現出一些攻擊傾向,但沒想到大學生有的時候懶惰程度會超過人的認知,他好幾天沒換衣服,就一直戴着那個裝置,所以在它被高溫銷毀之前,勞瑞的X基因一直在被刺激,直到最後基因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