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而言,君主的妻子和女兒,要麼同樣是貴族出身,要麼生來就是貴族,比寒門的起點更高,可以發揮更好的平衡作用。我前面說過了,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女性想要從事與政治相關的活動,必須仰賴父親、丈夫或兒子,這就表示,相比于其他大臣,妻子和女兒會更忠誠。”
“不僅是君主的妻子和女兒,提拔其他女子也可以達到類似的目的。因為男尊女卑,女性出仕比男性更難獲得家族的資源,甚至于她們,家族不是助力而是阻力。女子一旦出仕,想要站穩腳跟,效忠皇帝才能更好抗衡來自于家族的壓力。”
“以儒家為首的士大夫階層竭盡所能貶低女性,阻止女性接受教育出仕,是因為怕更多的競争者損害自己的利益。可皇帝不該有這樣的忌憚,皇帝是士大夫之上的階級,一人自成階級,他的利益與世家和士大夫并不完全一緻。對于皇帝來說,朝堂上的官員是男是女并不影響皇帝的權利。”
“事實也是如此,曆史上少數以妻子為政治盟友,或提拔女子的皇帝,都得到了不少于提拔其他人的回報,甚至是更高的回報。然而從始皇帝到末帝溥儀,那麼多皇帝,明白這個道理的皇帝鳳毛麟角。此類例子後面也會逐漸講到,這裡就不細說了。”
“唐朝末年,一場黃巢起義,将從漢到唐或明或暗掌控着國家命運的世家幾乎一鍋端了。‘天街踏盡公卿骨’,這是盤踞中原千年的世家遭遇的最大一場血腥清洗。舊貴族的覆滅加上科舉制度進一步完善,到了宋代寒門開始真正有了上進的機會。”
聽到天街踏盡公卿骨,唐朝世家大族心下大寒,死死盯着屏幕想要知道更多信息,以掐滅未來的危機。
“不可跨越的階級壁壘被打破,北宋初賤籍制度走向沒落,文治、經濟迅速,這本是中華文明走向更加輝煌的良機,然而趙宋王朝并沒有很好的抓住這個機會。”
“因趙宋的開國皇帝是黃袍加身,武将上位,國家開始重文輕武,到了趙匡義上位,皇帝一個比一個軟蛋。仿佛被詛咒了一般,難得出了哲宗一個偉丈夫,竟是早早夭亡,之後更是連上了父子三昏君,葬送了趙宋王朝最後的氣數。這個拿起筆卻丢了武德的王朝,此亡亡的不是國,而是天下。”
“大宋的士大夫們對同立于朝堂上的武将指指點點,就連狄青這樣保家衛國的大将都能被當面罵賊配軍,仿佛讀了幾本書就高人一等。面對敵人卻是卑躬屈膝,打輸了賠錢,打赢了送錢,美其名大國氣度,實際是慷百姓之慨。”
宋仁宗時期,狄青尚未在朝堂上冒頭,而後面的皇帝都在狄青亡故後。倒是有些對武将看不順眼的文官很好的代入其中,頓時黑了臉。再想到歲币——
很好!趙宋君臣幾乎一鍋端了!畢竟,歲币幾乎伴随了整個趙宋王朝。
劉徹心疼的想錘胸:打輸了賠錢,打赢了送錢?朕一心打匈奴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不用給匈奴交保護費嗎?這趙宋皇帝真是人傻錢多。
“從皇帝到士大夫都不介意給鄰國送錢,為什麼呢?因為錢不是從皇帝身上出,不是從士大夫頭上出,他們都是免稅人。不僅不用從他們身上出,他們還可以打着歲币的名頭,給百姓增加苛捐雜稅,借此收個回扣,中飽私囊。”
“數被官加稅【注2】。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注3】。桑柘廢來猶納稅,田園荒盡尚征苗【注4】。這些唐詩平等地适用于每一個充斥着苛捐雜稅的封建王朝。稅稅稅,當官的隻管收稅,哪管百姓的死活。”
大宋,剛交了稅的百姓潸然淚下。他們不想打仗,可比打仗更可怕的是加稅。打仗或許家裡的男丁要上戰場,可加稅卻能讓貧困的百姓一家子過不了冬。
對于一些性情剛烈的人而言,若打仗和加稅是二選一,他們甯願自己戰死沙場也不願意全家餓死。可他們的官家如此軟弱,打赢了也要送歲币。即便他們戰死沙場,他們的家人還是會因苛捐雜稅沒有過冬的糧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