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頭也是一片狼藉，除了訂在牆上的櫃子，其餘能移動的桌椅和矮櫃全部倒了下來，部分甚至缺腿缺腳，還有的已經被砸成兩半。手術台沒有被翻倒，但上邊上也滿是撕扯的痕迹。小型的醫療器具幾乎全部散落在地上，有一大部分已經被打碎或折損。

最重要的是，在所有被破壞的地方都能看見大片的血液沾染在上邊，而房間的地面更是鮮紅一片。

血腥氣濃的讓他站在外面都忍不住想要捂住口鼻。

幸好工作室的位置特地選在了一條暗巷裡，不然要讓普通人發現了，他都解釋不清。

看到已經是血人的秋生坐在地上的血泊裡和面前的禅院甚爾讨論着該如何給錢。孔時雨隻感覺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

連忙和病人說了句“抱歉稍等”，孔時雨踏過地上的門闆跑進了工作室。

“與謝野！”孔時雨沖到秋生面前，對其進行快速地目測檢查，“你沒事吧。”

秋生聽到門口的聲音便知道了孔時雨的到來，此時和甚爾的談話告一段落。秋生坐着慢慢轉過頭對上孔時雨的眼睛，淡淡地回應道：“已經沒事了。”

“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孔時環顧四周，俯身在秋生面前蹲下。

“我被上了懸賞。”秋生聽見孔時雨的話眉眼一冷，看着眼前蹲下的人嘴唇輕啟反問道，“你不會不知道吧？”

“呃……”孔時雨聞言看着秋生明顯不太好的狀态和不複從前的冷硬臉色，喉嚨一哽。

作為一個中介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秋生上了懸賞。

隻是……

“那個懸賞隻有兩萬誰會接啊。”孔時雨語氣間充滿了不可置信。

“兩萬？”秋生眼底的冷意散去，劃過一絲驚訝，“今天那人可是和我說……有兩千萬呢。”

！！！

什麼？！孔時雨呼吸一滞。

兩萬……這可是自己今天早上才看到過的懸賞信息。

孔時雨不會懷疑前不久的記憶。

那隻能說明，有人在非常短的時間裡給這個懸賞加了價。

還是一千倍！

“與謝野，你被人盯上了。”孔時雨立刻得出這個結論。

“是啊。”

秋生看着孔時雨的表情，也差不多猜出來了這件事情的意外性。

既然不是有意的，那就還能合作下去。

秋生看向門外有些呆住了的病人，向孔時雨示意道：“我今天已經沒法治療了，把單子改到明天吧。”

“能給我拿一套幹淨的衣服來嗎？我等下要和甚爾出去。”秋生說着指了指自己身上已經染被鮮血紅了的衣服。

“和他？！”孔時雨瞥了一眼旁邊的甚爾。

“嗯對，我花錢買命了。”秋生不願多說。

孔時雨沒有接着往下問，通過秋生的話，稍微想想自己一進來看到的工作室另一邊躺在地上的屍體，他也差不多知道了怎麼回事。

真沒想到禅院甚爾居然還會救人……

甚爾發現了孔時雨看他的眼神，不耐道：“看什麼？我拿錢辦事，這小鬼給了足夠的錢。”

孔時雨不做回複，眯了眯眼，扭頭向秋生颔首示意：“那我先去給你拿衣服，今天的治療就推到明天下午，還是同一時間。”

“好。”秋生回應。

孔時雨轉身準備離開。

秋生看着周圍又道：“對了，這裡還需要清理，就麻煩你了。”

合同上寫明了要解決秋生提出的問題，孔時雨自然不會拒絕。

更何況明天還要繼續治療。

“沒問題。”

孔時雨應了下來，向門外走去。

*

“你的一千萬。”

秋生走出銀行，将錢遞給甚爾。

甚爾相當順手地接過錢，扯出那抹僵硬的笑容，說出了秋生聽過的那句話——

“謝謝惠顧。”

秋生因為咒力使用過度，頭還疼着，帶着甚爾來取錢已經是他的極限。

看着甚爾數着錢的樣子，秋生沒好氣地擺了擺手。

“你快滾吧。”

甚爾收回笑臉挑了挑眉，迅速地将錢往自己懷裡一揣，想到了什麼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秋生。

“下次有這種好事還可以找我。”

殺個菜雞，救個人，兩千萬。

這筆買賣怎麼看怎麼劃算。

“快滾。”

秋生看着甚爾離開的背影，更無語了。

不過這件事也給他敲了個警鐘。

盡管有【請君勿死】，但在咒術世界裡，他依舊是那個好殺的脆皮。别人完全可以等他不能再治療後，一擊殺死他。

還是需要自己強大起來才行。

秋生的觀念在逐漸發生着變化。

劇情還沒開始，顯然隻有治療并不能讓他活下來完成任務。

他需要更多的攻擊力。

秋生想到不久前毫無反抗力的自己，摸出了手機，果斷撥打給了某個正在善後的人。

“喂，孔時雨。”

“給我找一個體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