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聽說中級在舉辦酒會,我去喝酒了,你在家不要亂跑。”
“啊,貓咪老師——”不等夏目反應過來,那個白胖胖的身影就消失在窗戶裡,看着被擠開的窗戶縫隙,夏目無奈地歎口氣,視線落到手上的照片。
照片上幾個少年站在學校門口正對鏡頭,因為貓咪老師的誤入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原本還想給貓咪老師看看的。”
夏目聳了聳肩,拿着照片爬進壁櫥裡,很熟練地将這寶貴的回憶貼在裡面,正要爬出來時瞥見角落裡放的箱子。
那是玲子外婆留下的遺物,距離上一次打開還是碰到三都的時候。
回想那兩隻妖怪鬥嘴的場景,夏目無奈地笑了下,伸手拿出箱子,想要看看裡面還裝了什麼東西。
“刀帳?”
拿開上面的小物件,映入眼簾的是一本跟友人帳差不多大小的本子,硬質的黑色封面上印着兩個描金的大字——刀帳。
翻開的第一頁上畫着一隻乖巧蹲坐的黃白配色的小狐狸,白色的臉上畫着幾道花紋,兩隻眼睛緊閉着好像睡着了一般。
在小狐狸蹲坐的爪子底下标着三個字,狐之助。
“這是它的名字嗎?”
夏目感到有些驚奇,又翻開第二頁,上面是一個俊美的男子,身穿華麗的藍色衣袍,胸前有一輪倒扣的新月,腰間配着繁瑣的腰帶,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虛虛搭在一柄太刀上。
松軟的藍色頭發上佩戴墜着兩簇金色流蘇的頭飾,不同第一頁小狐狸的緊閉雙眼,男子眼眸半阖,幽幽的藍色裡隐隐露出藏在裡面的彎月。
男子右側也寫有幾個字——太刀·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
很少見的姓氏呢!
夏目心裡嘀咕一句,指尖輕輕撥動書頁,正要翻到下一頁,就瞥見繪畫上的男子慢慢撩起眼皮,金色的彎月一點點浮現眼前,直勾勾盯着他。
“嗚哇!”
吓得夏目一個激靈,手上的畫冊也随着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突然的驚吓,鼻尖進出的呼吸略微急促,短進長出的空氣壓迫着胸腔。
茶色的眼眸微顫,眨了眨,死死盯着前面那本攤開的畫冊。
畫冊上男子依舊保持着站立的姿勢,剛才那幕好似錯覺一般。
“錯覺嗎?”
夏目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情緒已經稍稍平複。
他伸出手,想再拿起來重新看一眼,纖長的手指一點點靠近書冊,指尖即将觸碰之際,畫冊上忽然飄出一片花瓣。
“诶?花瓣?!”
下一秒。
“砰——”
粉色的花瓣如浪潮一般在眼前炸開,清雅的幽香瞬間占據整個房間。
夏目怔愣,茶色眼瞳驟然緊縮,嘴唇微張,驚愕地看着不斷翻湧的花瓣風暴。
“哦呀?沒想到作為老爺爺的我第一個被召喚嗎?”
“哎呀呀,審神者終于想通了嗎?”
一道從沒聽過的低笑忽然從花瓣裡傳出,接着又是一道尖細的聲音,隐隐還能聽到喉間發出的屬于野獸獨有的低吼。
話音一落,翻湧的花瓣浪潮漸漸停了下來,簌簌地往下飄落。
夏目離得近,身上被撲了好些許花瓣,又一片落下,擦着臉頰,冰涼的觸感刺激着大腦神經,看呆了的夏目終于回過神,下意識想要退後。
腳下一動,一陣電流般的麻痹感從腳底闆竄起,直至大腦,還沒等站起來又癱軟在地。
捏着雙腿的夏目暗道一聲不好,仍強裝鎮定地看着前方,一邊咬牙拖拽着雙腿往後挪。
漫天的花瓣緩緩落下,稀稀疏疏的慢慢浮現出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藍色的衣袍一點點出現在視線當中。
夏目微微眯起眼睛,心中的不安随着兩道身影的出現不斷湧上來。
緊握的右手不自覺撫上身後的腰包,那裡裝着友人帳。
貓咪老師不在,要是這兩個妖怪沖着友人帳來就糟了,還是得想辦法逃出去。
沒有意識到是自己召喚他們出來的夏目用餘光瞥一眼窗戶又掃一眼門口,心裡估量着從哪個地方逃離比較方便。
緊握的掌心在這種不安的緊張中生出一層黏膩的熱汗,他無意識地往褲子上蹭了蹭。
腿上的麻痹感漸漸散去,夏目視線仍停留在前面,不時餘光瞥一眼側邊的門口,手撐在地上一點點往外挪,想要悄無聲息遠離兩隻妖怪。
身體剛往外挪動一點,就被兩雙眼睛抓住。
一瞬間,夏目的心提到嗓子眼。
“嗯?是個沒見過的少年呢!”
“真是奇怪,這個少年并不是審神者,但身上确有審神者的氣息……請稍等片刻,我調查一下。”
男子模樣與畫冊上一模一樣,像是從畫冊裡走出來。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彎曲,抵在下巴,他歪着頭打量癱坐在地上的少年,眼眸裡藏着的那抹彎月泛着柔和的光芒,墜在耳邊的金色流蘇輕輕晃動。
腿邊的小狐狸也歪着頭看向少年,黑色的鼻子動了動,好像嗅到什麼氣味一樣,擡頭與男子對視一眼,擡起爪子扒拉一下脖子上的鈴铛。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