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多軌的講述,兩名少年都感到不可思議,轉念想到之前出現的妖怪們,不禁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也是妖怪造成的。
多軌看不見妖怪,早上蹲守的時候又沒看到什麼人員動靜,是妖怪的可能性很大。
夏目心裡推測,并沒有說出來,而是繼續問:“直到現在還是這樣嗎?”
然而多軌卻搖了搖頭,給出相反的回答:“不,這樣的事情連續了四五天,但從第四天開始就感覺有人闖入院子。”
“有人闖入?!”
多軌點頭:“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人員,但是能發現院子裡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痕迹,收拾好的落葉被灑了一地,地面被挖了些深淺不一的土坑。”
“聽着很詭異啊!”縱使膽子比較大的田沼聽到這樣的事情也感到一陣惡寒。
“對,自從那些奇怪的事情發生,那些本該在早上出現的藥草卻消失了。”
夏目問:“難道是不想送了或者覺得送的藥草夠了決定不再繼續這樣的行為?”
“嗯,我之前也是認為。”
多軌同樣有這樣的想法,但很快就被現實推翻,“但是等放學回去又看到了,而且看根莖部位還很新鮮,像是剛采摘不久的樣子。”
田沼:“那這也太奇怪了吧?誰會這樣锲而不舍的做這些事情?”
“其實我又想過會不會是有什麼妖怪做的,但找不到任何的線索,那些藥草有些常見有些則找不到相關的資料。”
多軌咬了咬嘴唇,白嫩的手指被指甲掐出幾個深深的印子。
“而且院子的動靜越來越大,石柱燈籠被撞倒在地,倉庫門上出現用力抓撓的痕迹……”
這樣離奇的事情不論發生在誰身上都會覺得很恐怖,何況還是獨居的女生,多軌能堅持這麼久才吐露出來足見她内心的煎熬。
兩名少年沉默不語,他們都能感受到多軌身上的那種害怕。
片刻,田沼提議:“要不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吧?”
夏目也贊同這個提議,他想了想,說道:“要不明天吧,剛好周末。”
周末時間充足,意味着他們可以從早上待到傍晚,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時間段。不論是送藥草的還是進入院子搗亂的,都可以抓個正着。
此外還有一點,就是可以帶貓咪老師過去幫忙。
不知道貓咪老師回來了沒有?
夏目獨自想着,一回到家打開房門還是沒有看到那團圓滾滾的白色身影。不僅如此,還意外看到了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
“三日月?!”
“哦呀?已經到主公放學歸家的時間了嗎?”
三日月端坐在桌前,書桌上還擺放了一本不曾見過的書籍,看起來從剛才就一直在閱讀這本書。
在聽到他的聲音才慢悠悠轉過頭,像是跟認識許久的老友一樣打着招呼。
“我說過,我不想繼承這本刀帳,所以還請不要這麼稱呼。”
“木已成舟,就算主公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
慵懶的語氣配上那副淺笑的模樣,再生硬的話也說不出來,夏目垂下眼簾選擇了無視。
他不說話,對方也不吭聲,兩人就這麼僵持,一種怪異的尴尬氣氛持續上升。
最後還是夏目敗下陣來,因為三日月坐在他的位置上,他沒法寫功課。
“那麼這次三日月你是怎麼出來的,我好像沒有再呼喚過你的名字。”
“哈哈哈哈,這種小事隻要稍微動用一點力量就能辦到。”三日月說的不甚在意,卻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厲害。
夏目擰眉,問:“其他人也能這樣嗎?”
那一整本刀帳上可全都是跟三日月一樣身份的人物,要是每個人都能這麼自由出入,那麼未來的日子不會很太平。
“其他人确實可以但又不可以。”
“什麼意思?”
“他們有些從未被召喚過,玲子殿下在擔任審神者一職後也未曾使用過這本刀帳,隻有最開始被意外召喚的幾人才具備這樣的條件。”
回憶起過往,三日月眼眸裡閃爍着柔光,盡管這段回憶十分短暫。
“除了我以外,還有三人。不過我還沒有告知他們主公更換一事,所以他們沒有你的召喚無法自由顯現。”
“為什麼——”夏目下意識想問為什麼不說,但話一出口就覺得這樣的問題很殘忍。
意外結下的緣分,那些人不知道懷揣着怎樣的心情等待主人的呼喚,或興奮、或期待,于漫長的時間長河始終如一日的等待着,也不會從枯燥的日複一日裡發現其實他們已經被抛棄了。
直到有一天,他們的等待得到了回應。
他們或許會滿心歡喜的想要好好表現一番,但下一秒就被告知先前一直等待的主人已經不在,現在接替的是另一個新主人。
這樣的噩耗,很難想象會對他們造成多大的打擊。仿佛之前的執着等待變成了一堆泡沫,頃刻間化為烏有,其中灌入的無盡想念無處安放,最後隻能不甘的化為空氣裡的一部分。
幽深的眼眸映着少年懊惱的神色,三日月心下一動,從座位上離開又坐到旁邊,像是沒聽到那句隻說一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