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夏目露出與玲子一樣驚訝的表情。
鬥笠妖怪拿出之前在記憶裡看到的銅缽,紫紅色的缽體上刻有許多淺色花紋,像是咒語。
什麼東西都沒裝的銅缽在被妖怪拿出來的瞬間,缽底開始湧現清澈的像泉水一樣的液體,跟在記憶裡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
夏目已經恢複些許力量,帶着好奇往前湊了湊。液體在快溢滿的時候停了下來,夏目緊緊盯着水面,腦海卻閃過記憶裡的那個片段。
玲子外婆在水裡到底看到了什麼?那份承傳又是什麼?真的有被傳下來嗎?
“夏目大人,明天還請小心水邊。”
“小心水邊?!”
夏目回過神,嘴裡重複着鬥笠妖怪的那句話,眼睛又瞄向銅缽。
翻湧的波瀾已經停下,幹淨透明的液體裡浮現一抹黑色,乍一看好像有人往裡面倒入墨汁一般。
“這是?”
“一隻怨念很大的妖怪,它潛藏在水裡準備伺機而動。”
夏目深深皺了一下眉,這隻妖怪聽着很危險的樣子,明天的話……隻是去多軌家看一下,應該不會去什麼水邊吧?
“無論如何,還請小心一些。”收回銅缽,鬥笠妖怪留下這句話便從窗戶離開了。
夏目呆坐了幾秒鐘,才醒神跟過去關掉窗戶。
預言這種東西有時候不知道還好,知道了内心就會一直難以平靜下來。
受預言影響,夏目這一晚睡得極其不踏實。
夢裡他看到了玲子外婆好像在跟誰說話。
“你就是那隻帶着承傳找我的妖怪?”
“是不是承傳我不太清楚,隻是想請你幫個忙。”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夏目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看着模糊的身影有種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接着,他又聽到這個聲音,帶着一種卑微的祈求。
“能借一點力量給我嗎?”
“為什麼?”
“我的主人離世多年,由于遲遲沒找到新任主人,我的同伴們因為力量的枯竭陷入沉睡,長期以往可能會消散也說不定,因此我不斷尋找擁有強大力量的人,想借用一點力量幫幫我的同伴。”
“所以你就找上我?”
“嗯,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唐突,但無論如何還是想請你幫忙一二,拜托了!”
“你這樣說讓我很為難,老實說我不想跟妖怪牽扯太多的關系,不過……”
後面的話語逐漸變得模糊,為了能聽的清楚些,夏目往前走了兩步,腳下一踩卻踏入了水中。
“這是一隻怨念很大的妖怪,它潛藏在水裡準備伺機而動。”
鬥笠妖怪的預言突然響起,夏目下意識想要離開這片水域,但無論往哪個方向奔跑,這片水域好像就固定在他的腳下。
身後傳來嘩嘩的水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水裡冒出來,夏目心頭一緊下意識扭頭望去,就見一隻黑色的大妖追在自己身後,張開的大嘴如同深淵不斷逼近他要将他吞噬掉。
“嗚哇!!”
尖叫一聲,夏目頓時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彈坐起來,冷汗布滿額頭,那種即将被吞入腹中的危急感還壓迫着心髒。
一時間,夏目還沒分清自己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等指尖觸碰到柔軟的被子,腦子裡那根緊繃的神經得到一絲放松。
“噩夢啊……”
清瘦的臉頰一片蒼白,冷汗順着額角往下滑落,明亮眼眸爬上幾條血絲,帶着一股難以消退的疲憊感。
夏目閉了閉眼,深吸幾口氣,等到急速跳動的心髒逐漸平緩才緩緩睜開眼。
彼時窗外的天色已經開始變亮,屬于深夜的幽靜在一聲鳥鳴中漸漸散去。
“貓咪老師還沒有回來嗎?”
房間裡依舊看不到那隻胖胖的白團子,夏目洩了力氣又躺倒在被窩裡,兩眼無神地盯着天花闆,睡意因為夢裡的那隻妖怪消失的無影無蹤。
身體軟綿綿的,睡也睡不着,夏目躺了幾分鐘便爬出被窩來到桌前,拿起那本刀帳。
前天還沒來得及看後面的東西就被突然出現的三日月吓了一跳,也顧不上後面還有什麼内容。
此時再看刀帳裡的三日月,還是會有一種不真實感,不過散發出來的安心卻跟真人一樣。
噩夢帶來的煩躁在觸及三日月的眉眼頓時消散了不少,清晨的涼風從窗戶縫隙中擠了進來,帶來清涼的同時也卷走一絲燥意。
在三日月的下一頁是一位扮相妖娆的少年,夏目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樣形容對方,在瞧見對方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指甲,就隻想到這個詞。
少年一頭黑色長發用白色發帶綁着搭在肩上,穿着一件外黑内紅的風衣,脖頸戴着一條長長的紅色圍巾,手上握着一柄打刀。
左側寫着他的名字——打刀·加州清光。
不同三日月的名字,少年的名字下面又綴着三個字。
“初始刀?!”
夏目沒懂其中意思,往下又翻一頁,沒有看到與之相同的字眼。指尖又翻動幾頁,發現有這個後綴的隻有清光一人。
“難道意思是第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