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助之前也一起被召喚過,兩人湊一起密謀的話隻能是有關大将的。
“嗯。”
清光的眉宇微蹙,似乎不太想聊這個話題,手撐在地上作勢要起身離開的樣子。
“我們的主公替換了。”
“什麼意思?!”
清光面上表現的最不在意,實際每根神經都上了發條,隻要觸碰到關鍵信息就立馬發作。
他保持着半起身的姿勢,怔怔瞪着三日月,似乎想要辨别這是不是對方的惡作劇或者玩笑之類的。
“加州,我們的主公在很早就去世了,現在接任的是她的孫子。”
“……”
“……”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空氣凝固了兩秒,便迎來了暴風雨般激烈的反抗。
“那個女人那麼強大,怎麼可能會?!”
他低垂着頭,紅色的眼眸劇烈顫動,胸口處好像被挖出一個大洞,空蕩蕩的,疼得他不由得攥緊手掌。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處,很快,一滴殷紅的血珠從指縫間流出。
清光無法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事情,他作為本丸的第一把刀,與審神者締結的鍊接最強,他不可能什麼都感應不到的!!
不、不對,那天的那場雨……
清光愣住了,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回放那天的場景。
陰沉的天空、瓢潑的大雨、還有胸口處那種被蠻力撕扯的鈍痛……這些似乎都在暗示着什麼。
然而他當時根本沒意識到,還怨天怨地,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
三人裡年紀最小的藥研表現的卻異常平靜,他依舊是靠在欄杆上的姿勢,雙手環抱胸前,談論的語氣仿佛是說今天吃什麼一樣。
“不可能!!”
清光猛地擡起頭,雙眼猩紅地盯着他,又轉向三日月,嘴角扯出一抹極為難看的笑容,說:“三日月,這該不會是你的玩笑吧?”
“為什麼不承認?!快說是啊!快點說啊……”
嘶吼的聲音到後面慢慢帶上一絲哭腔,挺直僵硬的身體在發洩完這一口氣後徹底軟了下來,但頭顱仍高傲地挺立着,想要從對方臉上得到一絲假象。
“加州……你該知道這不是可以随便玩笑的事情。”三日月半垂眼眸,不忍看對方這副痛苦至極的樣子。
“除非我見到主公,否則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清光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衣服的松亂,撒開腿就往某個方向跑去。
拼命又狼狽的背影落在身後的兩人眼裡,帶着一種誓不罷休的決然。
藥研收回視線,在無人發現的角度裡紫色眼眸蕩起無數漣漪,又在轉頭的瞬間恢複平靜。
他看向三日月,問:“不去制止他嗎?”
那個方向是通往人間的。他們作為締結的一方,沒有得到召喚的權利,貿然顯現是會對身體造成一定傷害的。
“總該要面對的。”三日月輕歎一聲,又帶着些許好奇反問對方,“藥研要比我想象中的平靜呢!”
就連他自己在知道這一個事情也愣了幾秒才緩過來,眼前的少年卻沒有任何波瀾,仿佛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
“……一開始就猜到會有這樣的結局。”
大将向往着自由,眼裡沒有任何可以束縛她的東西,就連死亡也不可以。
大将她,此時應該是開心的吧!
藥研順着欄杆滑坐下來,微不可查地深吸一口氣,淡淡問道:“現在要頭疼的是要不要告訴他們?”
本丸裡的人幾乎都沒有被召喚過,沒有見過審神者的樣子,不知道審神者的信息,現在事态突變,他們的等待終究等不來一個回應。
是要如實告知還是要隐瞞下去,就成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前者必然會引起一片神傷,說不定還會自怨自艾;後者則是對同伴的期滿,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掩蓋,在事情被揭露後又該怎麼面對他們的目光。
已知的,和未知的,究竟哪一方會更痛苦呢?
“真是難辦啊……”
三日月搖搖頭,心底最後那一句關于夏目還沒有完全接受他們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