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不管不顧地沖進傳送陣禁地,本丸裡的人或多或少都瞧見了他急匆匆的身影。
他們的本丸特殊,沒有審神者在,也不用出陣任務,這個傳送陣禁地幾乎沒有人會踏足。
這段時間内,隻有三日月出入過,其他人沒有審神者的命令不敢随意使用。
如今看到清光第一個打破規矩,跑着進去躺着出去,不免讓人多想。
三日月抱着清光走在前面,藥研跟在後面,三人奇怪的樣子很快吸引了其他付喪神的注意。
他們不約而同的停下手裡的動作,或站在路邊或扒着牆邊,每個人都帶着詫異的目光,卻又不敢貿然上前詢問。
淡漠的紫瞳瞥過那一道道視線,他們沒有主動靠近,藥研也不會主動過去說明情況。
要是他們主動過來……
藥研收回視線,盯着前面那個被抱在懷裡的身影,脖頸間那條長長的紅色圍巾垂了下來,不斷往下滴着水珠,落在地上綻開成一朵濕潤小花。
他的腳步不偏不倚剛好踩在一朵小花上,推了推眼鏡,微微仰起頭。
要是過來詢問了,還是得想法子應付過去。
不過這個樣子,他們會相信嗎?
藥研雙手插在大褂口袋裡,怔怔望着天,純淨的天空明媚又舒服,一如與審神者相遇的那次天空。
比起本丸的第一把刀,以及本丸裡最有穩重的代表,藥研作為三人裡唯一一個沒有跟審神者搭上話的。
他靜靜站在一邊,恪盡職守的做好一個付喪神該有的本分。如非必要,他不會特意的表現自己。
“不要啦,那個本丸相當于你們的家吧?那就好好待在家裡吧!”
少女的每一句話都帶着拒絕的意思,盡管嘴角一直是向上的。
那一瞬間,藥研感覺對方是在沖自己笑,有些不自然地别過臉,又控制不住的用餘光去接觸對方。
“藥研。”
一句輕聲喚回藥研的思緒,他下意識看向前面的男人,就見男人側過臉龐,稍稍擡了擡下巴,示意他看向某個地方。
順着視線望去,藥研就看到自家的兄弟們眼巴巴望着這邊,腳步略帶遲疑地緩慢前行。
“藥研哥。”
“怎麼都聚集在一起,今天不訓練了嗎?”藥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淡漠的神情在手掌的遮擋下迅速消失,換上平日的笑容。
“加州、他怎麼了?”
藥研想說他太累了之類的話帶過這個話題,一想到現在的局面已經不能用這樣的話來搪塞他們,便直截了當地說:“他破壞規矩了。”
“!!!”
“是因為去見了主公嗎?”
藥研眯了眯眼睛,含糊道:“大概。”
三日月的腳步并未因為他們的談話而停下,那道斜斜的影子越走越遠,停留在原地的那道小小的影子像是他的防線抵禦着其他人的靠近。
“那他見到主公了嗎?”
“大概。”
“……”
自家兄弟們追問的樣子不禁讓藥研回想起曾經的某個下午,兄弟們也是這樣圍着自己。
“藥研哥見過主公了吧?是個怎樣的人?”
“主公什麼時候會來本丸?”
“到時候可以跟主公一起玩耍嗎?”
那時候本丸剛跟審神者建立鍊接,作為本丸裡的第一把短刀,藥研有幸跟着清光他們一起去見審神者。
可惜,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藥研記得自己當初好像是這麼跟弟弟說的,“大将是個很好的人,最近有事要忙,暫時不能來本丸。”
不意外的,他就收到了兄弟們失落的眼神。
“藥研哥……”
心思敏感的秋田手指緊緊攥着衣角,牙齒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沒忍住,顫着聲音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藥研哥你好像變了,以前的藥研哥不會……”
不會這麼冷漠的說話。
秋田還是沒敢把這句傷害人的話說出來,剛剛那番話已經用掉他所有的勇氣。
他甯願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也不敢去想明明昨天還在細心陪他們訓練糾正錯處,今天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完全不是平時那個可靠體貼的哥哥。
“嗯?應該是你的錯覺吧,秋田。”
相比其他弟弟,秋田最為敏感也是最能察覺異樣,藥研知道事情可能快要瞞不住,但仍秉持着能瞞一點是一點的想法。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弟弟那頭粉嫩的頭發,用平時的語調寬慰道:“聽話,跟大家一起去訓練吧,剛剛燭台切不是說想請你們一起幫忙制作點心嗎?”
聽到點心二字,幾人的視線不由得往下瞟了瞟,燭台切跟他們說的是,“要不要一起制作點心,然後拜托三日月帶過去給主公?”
他們當然是願意的,但現在這個情況似乎不太适合做這樣的事情。
“怎麼了?難道不想送給大将嗎?”
“當然想!!”
“這還用說嘛,”亂不服氣地叉着腰,嘴角一扁又委屈下來,“可是、主公會喜歡嗎?”
“當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