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喚了一聲:“三日月?”
三日月恍然回神,眼眸彎了彎,莞爾:“真是一脈相承啊,她也說過這樣的話。”
“玲子外婆嗎?”
“嗯。”
她把本丸認定為他們的家,讓他們好好在家裡待着,要是無聊了就會找他們玩。
因為這一句半玩笑的承諾,他們一直都有在本丸好好等待着,日複一複,不知道時間流逝多久,都沒等來那一道倩麗的身影。
瞧見眼眸裡落寞的神色,夏目意識到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不知道玲子外婆有沒有去過本丸?
這些付喪神也跟友人帳的妖怪一樣在等待玲子外婆的呼喚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夏目突然覺得有點悲傷,人類的時間和妖怪的時間始終是不一樣的。
指尖又翻過幾頁,虛晃的視線被一道藍色牢牢吸住,夏目不自覺瞪大眼睛,指着上面的人,驚呼一聲:“就是他!!”
“嗯?”三日月聞言湊近,就看到刀帳上那個綁着馬尾的藍發少年。書冊上,少年溫潤謙遜,一點也沒有病床上蒼白衰弱的氣息。
“主公見過他嗎?”
夏目點點頭,視線掃到右側那一列字,大和守安定,就是他的名字嗎?
“先前回家的時候看到他出現在我的房間,身上帶着血,被吓了一跳。”一想到那個場景,夏目不禁感到有些丢臉。
“難怪啊……”
“三日月你在說什麼?”夏目沒聽清男人的喃喃,不禁往前靠了幾分,好奇地望着對方。
澄淨的眼眸沒有一絲雜質,如果把事情始末說出來,這雙眼睛一定會染上灰暗吧?
三日月暗暗在心裡想,以少年的心性要是知道了多半是會自責的,他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垂下眼簾,金色的彎月一半藏着眼皮下,讓人看不清夾雜着什麼樣的情緒。
沒等三日月想好怎麼說,那邊的狐之助已經恢複過來,踉踉跄跄地走過來靠在夏目的身邊又倒了下去。
“審神者見過大和守嗎?那真是太好了,那家夥正在重傷昏迷中,請問他是否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夏目的那一拳威力太大,狐之助僅僅回神一秒又開始覺得眼前有小星星在轉。
“他傷的很嚴重嗎?”
聽到它這樣說,夏目微怔。大和守出現的太突然,一開門他就被吓到了,也來不及去想什麼就立馬關上門,再開門人就不見了。
那一瞬的時間,夏目隻看到藍色羽織上的血迹,根本沒注意到這是他本人的,還是沾染别人的。
“差不多吧,差點碎刀了。”狐之助甩了甩頭,努力保持清醒,“果然是因為打破規矩後的反噬,過段時間應該就能恢複了。”
“打破規矩?反噬?”夏目不是很能理解這兩個詞,不禁擡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卻瞥見他正盯着狐之助,眼神裡還帶了一絲責怪。
“接下來讓我來說明吧。”三日月輕輕閉了閉眼,早知道狐之助會這麼多嘴,剛才就不應該帶它一起過來。
“我們付喪神與審神者簽訂契約,沒有審神者的召喚是不可以随便顯現的,這便是規矩。”
“那三日月這兩次不也沒有受到召喚嗎?”夏目疑惑,男人都無緣無故來了兩次,現在人也好好的,怎麼看也不像是打破規矩的樣子。
“我與他稍稍不同,他沒見過任何一任審神者。”
“诶?”
“還記得之前提到過,除了我以外還有兩人知道審神者繼任的事,大和守不在這兩人當中……”
大和守既沒有收到前任審神者的召喚,也沒有收到繼任審神者的召喚,是自己打破了界限擅自出現在審神者面前,上面的規矩對于這樣肆意妄為的付喪神是很不喜的,處罰也會比較重。
這是第一道處罰,第二道處罰便是突然顯現在審神者面前後對其造成的影響,像夏目這種隻是驚吓倒還好,如果不慎引發什麼意外事件,上面的規矩就會判定該付喪神存在極高的危險傷害,從而抹除其存在重新鍛造一個新的付喪神。
三日月和清光的情況與他不同,前者收到兩任審神者召喚,連接較強,就算沒有受到召喚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後者隻收到一任審神者召喚,如果去見前任審神者也不會有事,如果貿然去見繼任審神者也會受到規矩上的處罰。
“主公,現在明白了嗎?”
“還是不太明白。”
聽着諸多規矩限制,夏目眉頭緊皺,他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規矩。
“想見就去見了,這有什麼錯嗎?為什麼要處罰?”
想去見一個人,這個人一定是很重要的,所以心裡才會那麼惦記着,才會不顧一切也要想辦法去到那個人面前。
這有什麼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