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急的站起來,俯下身,用手指撐住他的眼皮。
鼻尖貼近,赤司征十郎狼狽的偏開頭。
“惠,太近了。”
金色的眼逐漸恢複成原本的熱烈的赤色。
他深吸一口氣。
“隻是用眼過度而已。”
這種騙小孩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藤原惠覺得自己剛才難得的擔心簡直是腦子抽了。
她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還坐在觀衆席上的少年。
“你當我是傻白甜女主嗎,别人說什麼都信的那種?”
赤司征十郎曾有一段時間,為了沉迷自家會社放送節目的小青梅,惡補過各種人設說明。
迅速捕捉到關鍵詞,他已經大緻能夠聽懂藤原惠在說什麼了。
權衡利弊之後,他神色自若選定了另一番說辭。
“好吧,惠——”
他掀眸看向雙手環臂的少女,細長的尾指正在不停的敲擊手肘處。
是她不得不耐下性子等待的小習慣。
手心的溫度好似還停留在相觸的地方,他笑了笑。
“其實是虹膜異色症,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發現的。”
“還有——惠。”
“不要把二次元的東西代入到現實。”
赤司征十郎歎了口氣。
藤原惠敲擊的小指驟然停頓。
“小征,你居然懂什麼是二次元,竟然背着我偷偷補課!”
她大為震撼。
不過她還是持保留意見。
連【惡役千金系統】這種東西都能出現,藤原惠覺得小征因為心理壓力過大扭曲成反派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重新坐了下來。
除了第一排看台,就算是帝光中學—社團經費最高的籃球部觀衆席,過道也很窄。
抵在硬邦邦的靠椅上隻會讓她的腿酸的要命。
“哪有一陣一陣的虹膜異色症。”
藤原惠确信:“你絕對是要黑化了,小征。”
“這周末我絕對會壓着你去看心理醫生的。”
看來她這個周末不能睡懶覺了。
“快點說話。”
她都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來關愛小征的心理健康了,他居然還不領情。
必要時刻還得用武力脅迫。
藤原惠屈起手肘抵住赤司征十郎的腰。
“答應,不然讓你好看。”
赤司征十郎有時候覺得自家青梅真的很敏銳。
在每一個微妙的、他想隐藏的瞬間,都能讓他原形畢露。
在長達十五年的相識中,盡管看上去赤司征十郎處于絕對的主導地位。
藤原惠需要赤司征十郎,不管是作為上課替她打掩護的同桌、課後替她補習的同學、學生會替她寫文書的同事,還是任何時刻都心甘情願替她兜底的青梅竹馬。
然而隻有他知道。
在所有的關鍵節點,是他在懇求藤原惠的注目。
“嗨嗨,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赤司征十郎抓住她亂動的手,轉頭看她,恢複正常的赤色眼裡是一片溫和的笑意。
“行了行了,早說不就好了。”
“浪費時間,今天還補不補習了。”
藤原惠抽回手,一臉沒好氣。
好吧。
在這種氣氛正好的時候,藤原惠倒是一如既往的遲鈍。
“我先去訓練了。”
他指了指下面:“裁判席那邊光比較好,你可以在那裡玩手機。”
藤原惠十分滿意小征的上道。
“快點快點。”
她推了推走在她前面的赤司征十郎。
“那我一會能出去嗎,等你訓練完回來?”
“不行。”
“為什麼,裁判席也很危險的。”
“哪裡危險?”
藤原惠一臉理所當然。
“你們這個魔幻籃球還不危險?”
“萬一有個球飛到我頭上——”
赤司征十郎頓住。
過道狹窄,他不能完全轉身。
側臉隐在暗處,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會的——”
“惠,不會的。”
他重複道。
無論是籃球、還是别的威脅,他會提前鏟除。
望着場上懶洋洋的青峰大輝,金色的眼瞳閃爍。
“小征——”
“算了算了,我就待在那。”
藤原惠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最佳青梅。
“這麼點事情都要黑化。”
她恨鐵不成鋼:“你真的有好好聽課嗎?”
“《心理健康》,沒記錯的話,每學年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