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倒的确不是紙紮詭吹牛,在[紙]方面,紙紮詭确實是最厲害的。
不一會的功夫,夏靈澤就帶着桂叔回來了。
赤着腳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一副經曆了風吹雨打的滄桑,先是讓江四伸出手進行号脈,半分鐘後說是氣血不足,濕氣重,紮一針就好了。
早知自己躲不過的紙紮詭在夏靈澤看不見的角度威脅的看了眼詭醫,詭醫表情平淡,仿佛看見了,又好像沒看見,取下挂在腰間的針灸包,平攤在炕上,裡面是一根根三十厘米的銀針。
也就是夏靈澤不懂。
針灸針的長度通常在10cm到15cm,30cm有些過于長了,市面上委實不多見。
詭醫抽出從右往左第一根銀針,視線落在紙紮詭唯一有皮肉的臉上。
——這就是紙紮詭一年四季從來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原因。
除了頭,它的身體根本是一副骨架。
剛才詭醫号脈也是在夏靈澤看不見的地方裝裝樣子。
紙紮詭的臉皮抽了抽,赴死般閉上眼睛,語氣生硬中夾帶着一絲悲憤,說道:“來吧。”
......
......
“啊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忍不了一點!
凄厲的慘叫響徹天際,差點掀翻屋頂。
深知良藥苦口的夏靈澤在一邊為江嬸打氣:“加油!你是最棒的!”
紙紮詭:“......”
臭小子!它受這種罪都是因為誰!
一刻鐘後。
詭醫收好銀針,囑咐紙紮詭早點睡,不要熬夜。
紙紮詭皮笑肉不笑的回道:“麻煩你了,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
桂叔不置可否,什麼也沒說,紮完針就走了。
夏靈澤本來還想留下來多陪江嬸說說話,奈何江嬸說自己有些困了,夏靈澤隻好離開。
輕輕合上房門,反手将蛇皮袋挂在肩上,夏靈澤接下來準備去找秦錦婳。
現在蛇皮袋裡的東西全是他給秦錦婳換的了,即便秦錦婳用不着,也是他一番心意——秦錦婳用不用得上是秦錦婳的事,送不送是他的事。
禮輕情意重嘛。
秦錦婳住在村子南邊,和夏靈澤家‘對立’:一個南,一個北。
因為村子不大,是以隔的并不算太遠,以夏靈澤的腳程差不多半小時就到了。
秦錦婳的家和歸一村整體‘畫風’有些區别,很氣派,一股古風,與夏靈澤夢裡的宅邸一般,不過沒夢中的宅邸大,夢裡的宅邸有兩個院子,秦錦婳家隻有一個,而且面積更小。
秦錦婳家白天是敞開大門的,夏靈澤一邊跨過門檻,一邊喊道:“秦姐,我來......”
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卡在喉嚨,夏靈澤睜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站在廳堂前的女人,穿着一襲白色的嫁衣,上面繡有朵朵栩栩如生的花圖。領口和袖邊鑲嵌着奢雅的金絲邊,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高高挽起,盤成發髻,中間插着一支碧玉簪子,上面鑲嵌着珍貴的寶石,垂掉着的珠鍊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視線下移,秦錦婳今天化了妝,唇瓣紅的妖冶,顯得她嬌豔動人,宛如綻放的薔薇,美的攝人心魄。
女人款款走到夏靈澤面前,抿唇笑了笑,擡起手在看呆了的夏靈澤眼前晃了晃。
“回神了。”
夏靈澤眨了眨眼睛,興奮道:“哇,秦姐,你今天好漂亮!現在是在試裝嗎?”
“嗯。”
夏靈澤把肩上的蛇皮袋放下來,敞開袋口,展示給女人看。
“我上集市給你換了些東西,你看看有沒有用得着的。”
女人垂眸掃視了一眼袋子裡的物品,目光在紅嫁衣上多停留了一秒。
夏靈澤觀察力敏銳,即使隻是多看了一眼,他也發現了,說道:“說到結婚想到的都是紅色的嫁衣,沒想到秦姐你穿白色更好看,這嫁衣就算.......”
秦錦婳搖了搖頭,笑盈盈的打斷了他,“紅白加起來更好看。”
“啊?怎麼加?”夏靈澤疑惑的問。
秦錦婳勾起唇角,将紅嫁衣從蛇皮袋裡拿出來,然後抖開,觀察着上面的各種細節,看表情應該還算滿意,“拆開,重新縫合就是。”
夏靈澤想了想一塊白一塊紅的嫁衣,遲疑道:“我感覺應該不會好看,秦姐,你不要因為我把衣服改的亂七八糟,實在喜歡可以以後再穿,不急一時。”
“不是哦,我是真的這麼認為的。”秦錦婳眼神專注的凝視手裡的紅嫁衣,語氣溫柔到森然,“紅白雙喜,福到臨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