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月沒想躲中也太久。
一個星期後,擂缽街下起了雪。
鬼的身體是感受不到溫度的,看着窗戶上結起的冰霜,藥月還是沒忍住,偷偷去羊的領地看了中也。
他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并不怎麼厚實。
要去幫一幫中也嗎?
但是,這次該用什麼理由呢?
藥月有些苦惱。
上次救命恩人的事還沒弄清呢,唉,想起這個事藥月就頭大。
突然,藥月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了那個繡有紫藤花紋的香囊。
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
他眼睛一亮。
童磨又去了森鷗外到診所。
自從溫度降下來之後,他總是格外喜歡待在森鷗外的診所裡。
被問到為什麼的時候。
童磨會笑嘻嘻地說一些意味不明的話。
“因為,那個人最近變得越來越煩了。”
那個人到底指的是誰呢。
對此,森鷗外有一些猜測。
今夜似乎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結束一天的診療工作,森鷗外推開自己辦公室的大門,就看見了坐在暖爐旁的童磨。
“晚上好。”
“晚上好呀林太郎!”
森鷗外關住門,朝着屋内走去。
“今天也要和我促膝長談嗎?”
他的眼下有着很明顯的青黑,顯然是被童磨已經麻煩了一段時間了。
“今天有點不一樣。”
童磨炫耀似的從懷中拿出來一個小香囊。
“這個!是羽醬送給我的東西哦~”
再次從童磨口中聽到矢琶羽的名字,讓森鷗外不禁側目。
“這是?”
“是糖果哦!”
他敞開香囊,在手心裡倒出了兩顆。
“林太郎要來一顆嗎?”
森鷗外思索了一秒,走過去拿起了那顆糖。
“很漂亮的顔色呢。”
“我先來嘗嘗味道吧!”
童磨張開嘴巴,手腕一揚,把那顆紫藤花糖果扔進了嘴巴裡。
“哇!這個味道真不錯呀!”
見他毫無防備的吃了下去,森鷗外偷偷用手術刀刮下些糖粉,也笑着把糖果送進了口中。
味道确實很不錯,有一股濃郁的花香味。
是森鷗外從沒吃過的味道。
他細細品味了一下,感覺除了那股花香味好像也沒什麼特别的。
正要和童磨分享,一擡頭就愣在了原地。
原因無他。
上一秒還開心地吃着糖的童磨,此時居然怔忡地睜着眼睛,以嘴唇為中心,向兩邊臉頰蔓延出紫黑色的血管脈絡。
“童磨,你——”
森鷗外瞳孔緊縮。
聽到他喊自己,童磨扭過頭來,剛張開嘴,一股黑紅色、粘稠的血液就從嘴巴裡流了出來。
毒!
糖裡有毒?!
意識到這一點的森鷗外,身體瞬間僵硬了。
口腔中的花香越發濃郁,森鷗外看着童磨,童磨也乖巧地回望着他。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
一分鐘過去了。
童磨口中的血止住了,蔓延在臉頰的紫色脈絡也緩緩消褪,他擡手抹去下巴上的血,臉色依舊是蒼白的,但除此之外看上去好像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毒好像沒起作用。
卡啦。
堅硬的糖果磕碰在牙齒上。
“林太郎?你在發什麼呆呢?”
森鷗外震驚的看着童磨又拿出一顆糖果扔進了嘴巴裡,一邊享受地眯起眼睛,一邊咔嚓咔嚓地咀嚼着那個毒糖果。
然後相同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童磨的臉頰再次蔓延開了紫色的脈絡,但這一次有了剛才的教訓,他并沒有張開嘴巴,所以森鷗外也無法判斷他有沒有再次吐血。
難道隻是普通的過敏嗎?
畢竟他嘴巴裡的這顆糖吃到現在,自己身上還沒有出現任何和童磨一樣的反應。
森鷗外眨了眨眼睛,僵硬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童磨,你好像對這個糖果的成分過敏了。”
森鷗外避重就輕,完全掀過了童磨吐血的事情。
“是的!”
童磨一點兒也不見外,直接說了出來。
“……過敏的話,還是不要再吃了,過敏嚴重的話是會出現生命危險的。”
得到了童磨的肯定,森鷗外心裡的石頭落地了。
“沒事的,這點分量吃不死我的~”
童磨笑得天真絢爛,像是完全不了解過敏這種事情的危險程度一樣。
還真是輕率。
不過,與之相比,吃下童磨遞來的糖果的自己,何嘗不輕率呢。
誰知道童磨連過敏的東西都可以随随便便地扔進嘴巴裡,果然,這些天的相處,森鷗外還是低估了童磨的神經病程度。
眼見童磨還要吃下一顆,森鷗外歎了口氣阻止了他。
“童磨,不要再吃了,這是我作為醫生的建議。”
童磨短暫地思考了一秒,就笑着答應了森鷗外。
“林太郎真是太貼心了!”
童磨收起了香囊。
“不過、”
“矢琶羽閣下為什麼要送這樣的東西給你呢?”
森鷗外狀似無意地随口說道。
“這個啊、這也沒辦法吧,畢竟羽醬很弱。”
童磨随手拿起書架上的一本解剖學的書翻看了起來。
他的答案總是莫名其妙,不過森鷗外知道童磨在自己面前從沒說過謊。
這也算是童磨獨有的“傲慢”吧,隐藏在平易近人的笑臉之下,實則比誰都要冷漠。
“說起來,最近一直在下雪,童磨總是晚上來這邊,應該很辛苦吧?”
森鷗外為暖爐填了些炭火。
“後天我休息,準備去市中心采購些過冬物品,童磨要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