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演唱會來得奇怪,去的也快,但是芙甯娜的歌劇确确實實征服了那日到場的所有人。
即使是匆匆趕回來的鎏,也不得不看呆了眼。
他将從海巫手裡奪來的藥劑遞給三人的時候,尚且還帶着絲絲不舍,不過他也更多的是好奇,芙甯娜喝下它,會化作什麼模樣的人魚呢?
透明的瓶子裡裝着銀色的藥劑,稍微晃一晃,裡面仿若帶着細閃一樣,在光下閃閃發亮,芙甯娜晃了一晃它,這藥劑還帶着些許粘稠度,在瓶子裡緩慢流淌。
“你怎麼拿到的?”
“送的。”
鎏的聲音很冷淡,好像這東西真的是來自海巫的熱情,實則不然,他拿着大尾巴抽人家的時候,可要比現在兇殘得多。
芙甯娜“哦”了一聲,她以為鎏還是有些朋友在這裡的嘛,也沒有多想。
藍海心或許有些猜測,但是終究沒有戳穿他,就以鎏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似乎連個正經朋友都沒有,還沒錢,哪裡像是交情遍天下啦。
鎏隻是彎着眼,笑眯眯的,看起來和一隻笑面虎一樣,但三個人都沒注意,因為這傳說中把人變魚的魔藥,真的很令人稀奇,注意力全被它吸引走。
安菲謝莉也不是沒有童年的人,小時候總是聽的童話故事裡,海巫的藥劑真實的出現在她眼前,她甚至都有些不敢置信。
“喝了它,我們就會變成人魚種嗎?”
藍海心咽咽口水,想喝又有些害怕,她腦子裡轉一圈,想到自己在街頭看見的那些魚頭人腿的物種,突然就有些下不了口了,如果隻是為了在水裡呼吸,變成魚頭人,她這輩子别想回藍星了,在直播間十幾億人眼前晃一圈,她幹脆改道去火星生活吧。
她甚至于都沒有想過,芙甯娜會變成什麼樣的物種,因為在她看來,師父變身那肯定是最好看的人魚啦。
鎏這次倒是沒有逗她們。
“海巫的藥劑有兩個作用,一是令變化者與制造藥劑的原材料相和,一是催化身軀之中原有的血脈,如果你擁有自己獨特的血脈,那說不定有一定概率被激活,如果不是,我用的是我的血。”
換句話說,百分之九十變為人魚,剩下百分之十自由發揮。
這樣一說,藍海心反而安下了心,她是地地道道的人類,那肯定還是變成人魚吧?
芙甯娜就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了,她皺着一張臉試探性地把藥劑倒嘴裡,原本還以為會很難喝呢,但是進嘴裡其實并沒有什麼味道,口感和水一樣,一晃而過。
藍海心見狀,湊到她的身旁,但是半響,什麼變化也沒有。
“呃……你這藥劑是不是過期了?還是說海巫為了報複你,這東西壓根沒用?”
芙甯娜也有些奇怪,她摸摸自己的腦袋,又轉一圈看看自己,沒有什麼奇怪的,也沒有别的變化,這麼想着,她看向鎏,也有些拿不準了。
“不,”鎏搖搖頭,“第一次喝下這藥劑,當然是要沾染到海水才會起作用了。”
陸地上喝了秒變魚,豈不會幹死在陸地上?
藍海心聞言,也終于不再狐疑,師父都喝了,她也沒什麼好質疑的,隻能是一口把瓶子裡的藥劑全喝了下去,安菲謝莉緊随其後。
藍海心自以為自己不會變化,可是很快來臨的痛感讓她不由得驚叫出聲,她捂住額頭,有一種奇異的生長之感在骨頭上冒出來,像是給她的額頭開了個天窗,有人拿着錐子在其上鑿,痛得她站不住腳。
“怎麼回事?”
芙甯娜趕忙去扶起她,可是藍海心下一秒感覺尾椎骨也開始痛起來了,她隻能蜷縮在地上,即使芙甯娜用純水治愈她,也沒有效果。
安菲謝莉則要好些,她還沒有藍海心那種程度,可是随着她指甲蓋被下層的甲質頂起,尖銳的甲質層伸出,就連皓齒也變得鋒銳,談話間,舌尖觸碰到牙齒,她才驚覺。
鎏也有些意外,他倒是一直以為這兩個就是普普通通的人類,沒想到麼,全都有特殊的血脈?
“别擔心,是血脈第一次覺醒。”
海巫的藥劑确實很管用,立竿見影,但是這些前半生一直是人類的人要在段時間裡強制性地覺醒自己的血脈,不受點苦怎麼行呢。
她們相當于是處于這個生長外骨骼的階段。
樓上的動靜自然驚動了白羽,就算是為了财神爺着想,她也得上來看一看。
她探頭探腦地從門外頭往裡瞧,藍海心與安菲謝莉被芙甯娜扶坐在了椅子上,還沒緩過神來。
她們雖然疼痛難忍,但是這麼久,在海上的鍛煉沒有白費,起碼她們的忍耐力度都是超強的。
從人到改變物種,中途生長起來了一些特别的東西,對于藍海心來說,剛開始痛過以後,就是越發的癢,到後來變得麻木,她一隻靠着掐自己的大腿來轉移注意力。
芙甯娜就在邊上圍觀,她純屬好奇,藍海心腦袋上鼓了兩個大包,現在看起來是要頂破皮肉,從額上生長而出,她看得有些牙酸,而安菲謝莉,她眼角生了好些鱗片,虹膜都有些泛白。
她悄悄在心頭問助教系統,“她們這是血脈覺醒了?”
“這不是顯而易見。”
“我還沒見過這樣的,原來她們都有特殊血脈啊。”
“估計是國運遊戲的選人制度吧,”系統猜都猜出來了,“不然它這個随機範圍太寬泛了,質量也參差不齊的。”
而且看情況來說,明顯選這些天生親近海的血脈,更有赢頭,但是藍星的這些血脈都消失多少年了,如果不是這藥劑,以及她們二人确實有些運氣,哪有現在這樣。
芙甯娜也沒想到那裡去,如果不是鎏帶來的藥劑,她們也不會這樣喚醒血脈。
“她們這樣以後,還能變回正常人嗎?”
她轉頭詢問鎏,如果以後都頂着這副樣子,在遺失海域當然不奇怪,但如果她們以後想回到自己的家,就像是人類在海民之中,一定也很奇怪吧。
鎏搖搖頭,“這得看物種,像是類人種當然能自由變化,但是如果是深海種……”
他可沒辦法,畢竟海生物多樣性是不可控的,但是這些外來人有什麼血脈,他其實也并不清楚,隻能等她們穩定下來再看了。
“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