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計程車裡,瑪蒂爾達透過車窗,用那雙哭的通紅的眼看着外面她曾住了許多年的老式公寓樓,視線移動,不期然的便對上了一個男人的眼睛。
是住在同一個樓層的那個鄰居,想起今天早晨兩人之間簡短的對話,瑪蒂爾達遂向對方點了點頭,随着車輛啟動,恍惚間她仿佛感覺到某種命運在離自己遠去的錯覺。
的确是錯覺吧。
名叫裡昂的職業殺手就這樣站在窗前,靜靜的目送着那個今早還曾與他打招呼的女孩就此遠去,接着便低頭繼續侍弄起了自己的盆栽。
生活是否永遠艱辛?還是僅僅童年才如此?*
總是如此。*
……
接受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希耶娜忍痛選擇了一處價格稍貴,但治安卻更好的公寓,為此她甚至典當了即使再難的時候都沒有賣過的,她父母留給她的唯一一件遺物。
一塊金懷表。
憑借着典當的錢,當天他們便入住進了新房,希耶娜和瑪蒂爾達一起動手忙裡忙外的将房間收拾幹淨,作為還在喝奶的孩子的諾蘭則坐在沙發上安靜看着他們收拾,結果中途在希耶娜打開行李箱,整理行李的時候,他就發覺到了不對。
諾蘭畢竟不是真正的嬰兒,記憶力又很好,因此他清楚的記得母親有一個外觀很高檔的盒子,裡面裝着一塊很有年代感的金懷表,據說是他祖父母留下來的。
然而那個懷表現在不見了。
諾蘭心底複雜,不難猜出究竟發生了什麼,對于工作的想法也更加急切起來。
于是當晚諾蘭便在哥譚河底睜開了眼睛。
……
漆黑夜色下的湖水仿佛深邃幽暗的空洞一樣要将人吞噬,下一秒,一隻手驟然自水下破封而出,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諾蘭掙紮着從水底爬出來,也顧不得自己此時如同水鬼一般的形象,無視那凄慘的仿佛八爪魚在滿地亂爬的嚎叫聲,一把就抓住了岸邊釣魚佬的腳踝,勉強掙紮着借力上了岸。
“啊!!鬼鬼鬼!!上帝這裡有鬼!”
諾蘭:“……”
他面無表情的抹了把臉:“别叫了,叫的再大聲上帝也不會管你,因為這裡根本就沒有鬼。”
諾蘭一步一步的上岸,接着一邊按壓的腹部面無表情的往地上吐水,一邊對着不遠處連滾帶爬的人忍不住道:“我以為你敢在哥譚的晚上夜釣膽子會很大。”
結果怎麼隻是這樣就大喊大叫了起來?
癱坐在地上的釣魚佬勉強冷靜下來,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回憶着腳腕那冰涼僵硬的觸感,還是有點不太相信的:“你真不是?”
“……我真是鬼的話你現在已經被我吃了。”
釣魚佬想了想覺得也是:“你說的也對,但是你的手怎麼好像長了一塊……屍斑?”
諾蘭沉默了下來,一時竟不知應該說哥譚市民見多識廣,竟然連屍斑這種普通人本應不常見的東西都認識,還是應該坦白自己用的這具身體的确死了有一段時間。
一時間兩人面面相觑,氣氛也随之越來越緊繃。
穿着裙子的諾蘭:“……”
緊張的釣魚佬:“……”
後者咽了咽口水,握緊了釣魚竿,随後悲哀的意識到這玩意兒打狗都夠嗆能讓狗退避,更何況是對付女鬼了,而他裝着槍的背包被他放在了幾米外的地方,他現在腿軟的根本夠不到。
最終,諾蘭在對方越來越緊張的視線下面無表情,斬釘截鐵的說道:“……你看錯了,那是胎記。”
“您……您說的對。”
釣魚佬幾乎都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