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稀奇,原來世間真有‘執’這一說法。”衛從吟背着手,頗有些好奇的掃視四周。
這鬼城裡的人群熙熙攘攘,平凡的過着日子,大街小巷都是人群紮堆,買貨賣貨,聊天唠嗑,什麼都有,熱鬧非凡,映照了當年的場景。
這些人就和活人一樣,安然活在這方古城,日複一日。
“這些人有意識嗎?”張夏落後一步。
衛從吟往前走,“有吧,反正滿城都是鬼。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去找祖宗他們。”
一行人悄然混進人群,拐到了一個巷子裡,繼續往深處走。
“怎麼那麼繞?”衛從吟低頭研究地圖,卻發現沒人應一聲,他立馬轉身看去。
這個巷子很深,似乎沒什麼人來往,一點聲都聽不到,連外邊街道上的聲音似乎都被隔絕了。
張夏注視着家主,語氣沒什麼起伏,“家主,得罪了。”
衛從吟愣了愣,他捏了捏手中的圖紙,忽的反應過來,“你掉包了我的圖紙?”他沒什麼情緒的笑了聲,将圖紙丢到地上,目光陰沉的看着張夏和張夏身後的人。
他覺着自己不能白白被人背叛,便開了口:“你圖什麼?我給你的少麼?還是說,有誰承諾了你什麼?”
聽到最後一句,張夏不易察覺的咬緊了牙根,又慢慢放松,他化出一把刀,擡眼道:“家主,你若是自願讓位,我或許能保你一命。”
衛從吟突兀的笑了笑,語氣譏諷,“這麼說,你還真是受人指示?枉我當年救你回來,狼心狗肺,說的就是你吧?!”
張夏咬了咬後槽牙,突然暴起,連帶着他身後的人也跟着撲了過來。
衛從吟冷笑一聲,化出一把劍迎了上去。
對面人多勢衆,加之衛從吟說到底隻是個丹修,打架一行本就不擅長,本質上是處于劣勢的,但他性子素來偏激狠厲,是以他劍走偏鋒,将自己置于險地,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沒一會兒身上就傷痕累累,但對方也沒讨得什麼好處。
其實這不要命的打法還是他從祖宗那裡學來的,當年祖宗才入主魔域,好多人不服,頻頻上門找麻煩,而安客君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将人殺得連連敗退,畢竟對方總是惜命的。
法陣頻頻凝起,丹藥快速補充,劍氣與刀氣猛烈相撞,飛沙走石,擦破了臉,流下滴滴血絲。
一陣巨大的碰撞後,衛從吟半跪于地,一手杵着劍,抹了抹臉頰上的血,眼神陰鸷的看向對面的人。
他脫力般靠在牆上,将斷了半截的劍丢到一邊,咳出幾口血來。
張夏摁了摁發悶的胸口,咽下口中血,看了看死去的幾個人,又将視線轉向狼狽的衛從吟,一步一步踏了過去,最終單膝跪在衛從吟面前,緩緩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家主,哦不,準确來說,我該叫你一聲兄長。”
衛從吟猛地擡頭,一臉震驚,“你叫我什麼?!”
“兄長。”張夏笑了笑,眼神似乎有些癫狂,“衛鐘風流成性,在外邊養了幾房妾室也沒甚稀奇的,你震驚的是衛鐘居然還有子嗣活着,對嗎?”
衛從吟想開口說話,又被張夏直接打斷,“你當初殺了家族裡的兄弟姐妹,為自己掃去了諸多障礙,但你當上家主後仍舊日夜擔心,所以你下令追殺衛鐘在外邊養的子嗣,對麼?”
他直起身,臉色平淡,語氣卻森然,“我娘就是凡間青樓裡的一個風塵女而已,因為容貌上佳被衛鐘寵幸了幾年,生下了我,衛鐘就一聲不吭的走了,讓我母子二人被趕出青樓,流落在凡間多年,但我娘沒熬過去,病死了,所以我一人繼續流浪,卻也躲過了你的追殺,直到我與人争食快被人打死時,你救了我。”
衛從吟哽了會兒,細細瞧了瞧張夏,發現确實生的眉清目秀,隻不過他平日裡隐忍低調慣了,以至于很難讓人關注他的樣貌。
“所以,你要奪權?”
“對。”張夏微微傾身,眼神有些貪戀的看了看衛從吟,讓衛從吟感到一陣惡心,他不以為然的聳聳肩,繼續道:“衛鐘對我母子二人不管不顧,這本就是他欠我的。”
衛從吟抽了抽嘴角,忽的開口,“你是不是早就拿了衛家大半的權?”
張夏爽快的承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