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咒繼續爬向安客君的心口,密密麻麻,看得人一陣心慌。
“蒼嵘神尊……”渡玄盯着白衣人,面露笑容。
蘇臨舟微微蹙眉,但他感受到懷裡的人在顫抖,立馬沉了臉色,揮袖而出,蝶魄劍在他的控制下刺向僧人,殺意不減。
“蒼嵘,留他一命。”安客君嗓音喑啞,滿臉疲憊。
蘇臨舟點點頭:“好。”
他輕輕松開人,淩空而去,使出了驚鴻一劍。
他在劍道上的造詣已是出神入化,每一劍都浩瀚無窮,劍意蕭索淩厲。
渡玄旋身閃避,不得不撤了往生咒,“神尊這是在助纣為孽嗎?離淵已然入魔,遲早會為禍天下。”
“哦,是麼?”蘇臨舟微微勾唇,猛然出劍,速度如閃電那般,閃至渡玄身後,一劍刺穿了渡玄的右胸。
他左手飛快結印,法印劈在渡玄光秃秃的後腦勺。
渡玄被這接二連三的招式打的猝不及防,一口金色的血液就噴了出來,他眼神一厲,五指成爪轉身而去。
但蘇臨舟動作更快,他垂眸喝道:“破。”
渡玄身形一滞,旋即痛苦的扭了起來,一道黑色的虛影從他體内掙紮出來,轉身就跑,卻被一道靈力揮散。
“離淵、蒼嵘!”陳免收好拂塵,疾步而至,“這黑影死了?!我就揮了一下。”
蘇臨舟收好蝶魄劍,搖頭淡聲道:“沒死,他本就是鬼魂虛影。”
他頓了頓,問:“其他人呢?”
“寒白給他爹收屍去了,衛從吟回衛家清理門戶,夜玄回去找江生複命,裴肅聽你的話先回去了。”陳免一頓輸出,而後看向慢慢走過來的離淵,忙問:“你怎麼樣了?”
安客君臉色蒼白,平靜道:“沒事。”
他一步一步走向端坐于地的僧人,啞聲道:“秃驢,活了上萬年,竟是連一隻鬼都擺不平嗎?”
渡玄白着臉,苦笑一聲:“施主,我佛骨破損,大限已至,本是想給你道别來着,卻着了道,實在慚愧啊。”
安客君心一緊,“佛骨怎會破碎?”
渡玄不語,換了話題,“施主,那隻鬼是你的故人。”
安客君眼神微暗,“我知道,他沒死,這倒是令我驚訝。”
陳免在一旁聽着,臉色微變,他拽了拽離淵的袖子,“是誰?!”
安客君偏頭,瞳孔猩紅,未言語,卻仿佛告訴了對方一樣。
“……師父?”陳免踉跄後退,連連搖頭,“怎麼會?!”
渡玄雙手合十,“魔神之力,他死不了。”
蘇臨舟面色微寒,“落沉是魔神的手下?今日他應當是來探底的。”
渡玄點點頭:“施主猜測的很對。”
“我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安客君森然一笑,“師兄,我與你同在,當年之仇,我們一起報。”
他察覺到蘇臨舟投過來的目光,補了一句,“我也與你同在。”
陳免:“……”
渡玄笑了笑,繼續道:“來日魔神現世,諸位當一切小心,魔神修為已不複當年,你們或許有勝算。”
安客君懶懶道:“魔神現世,與我何幹?”
“施主,你會出手的,”渡玄輕咳一聲,“我與你緣分已盡,今日一别,再無相見可能,施主,永别了。”
安客君心裡驟然酸澀,他突然問:“秃驢,你我緣分起于何時?”
他覺得不是取名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