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隻有兩種情況會被打開。
一種是抱着疑惑的人來問話,第二種是暴力破開,蓄意報複。
她是改變牆内結構的功臣,也是動搖政治格局的罪人。暗恨者不能明面上對她動手,借刀殺人玩得很溜。
她平視着幾步開外,預備出使境外調查的調查兵團成員。
再持續回溯下去,早晚有一天不是她變回嬰兒,就是她抱起變成嬰兒的艾爾文……
算了,不要想比較好。重重疊疊的疲倦,是一層層壓倒下來的房屋,她被壓在廢墟下方,動彈不得。
在世初淳第不知道多少次通風報信下,島嶼提前提升軍備,清除了巨人,調查兵團聲望提升。
在有了一緻對外的共同敵人前提下,牆内犯罪團夥被憲兵團嚴厲打擊,人販子團夥被一舉殲滅,三笠的父母得以幸存。
他們搬到艾倫隔壁,兩家人面對面,其樂融融。
年紀尚小卻被培養為戰士的馬萊四人組,前來搶奪始祖之力。被設下了埋伏的調查兵團一舉擒獲。
大人們依靠資深閱曆暴打小孩,這種行為世初淳一般是不贊許的。
但這四位身懷巨人之力的孩子,不打得他們猝不及防,提早控制起來,會死很多人。
以萬數為單位。
“嘔——” 世初淳扶着洗手台,将本就沒怎麼進食的胃部倒空。
她又一次夢見艾倫在颚之巨人的尖叫下,用他的牙齒,咬碎其夥伴的身體,暢飲留下來的血液。
人類相殘的可怖和野獸化的歡呼錯落,調查兵團的慘死和被地鳴壓扁的血肉……
兩鬓虛汗直冒,胃部翻天攪地地痙攣。
分明屍身化身,不應有不适反應。心理的惡心卻如有實質,搗爛她的内髒器官,讓人不說話都想吐。
清明的現實好比惡夢,不如陷入長夢追求解脫。
流星拖着長尾擁抱夜空,月亮躲在烏雲後方,欲語還休。
艾倫看到了坐在窗口的女孩,穿着他向往的調查兵團綠袍,俨然一個真切具體的象征。
對調查兵團的向往,催促着他不住地往未知的領域走去。
可道路盡頭不僅有尚未發掘的新鮮花卉,還有與原先的期望不符時附加的失望與死鳥。
“艾倫。”在這嶄新的時間線上,利威爾班正在生成,你的夥伴們也遲早會集結。
與進擊的巨人不停博弈,雙方一次次訂正、修改,在過去和未來中比拼、争鬥,嚴重威脅了現在。
女孩背對着他,“沒有巨人,還有人。戰争是不會停止的,但尚有廣闊的天地等着你去發掘。”
“你是?”
年幼的艾倫走近窗戶,始
進擊的巨人在他背後窺視着這位和他一直較勁,起始點快回歸幼兒時期的魔法少女。
一個有點兒想動手揍你,卻依照着道德标準,不能對幼兒下手的漂泊人員。
這種回答太奇怪,被世初淳忽略掉了。
她思索着自己要說些什麼。
以個人為切入點,舉例子闡述她的後悔?
她不應該在不打招呼的情況下,一門心思認為事情毫無商量的餘地。擅自定好了殺戮的走向,出劍殺死對她抱着一百分新人學生。
涅亞、馬納被她傷害的時刻,得有多心痛,與他們交好的老師一言不合大變臉。
拿他們祭刀,還不給個緣由。
終極一生擁抱着沒法獲得解釋的疑問,淪落為名副其實的罪人。
她身為老師,沒有很好地以身作則,教導好學生該如何處理好仇恨,反而作為反面教材出席。
無邊的愧怍後知後覺地湧現,而她已無機會再跟他們忏悔。
艾倫,你還有機會,不用背負着罪孽,殺死世界八成的人。
能夠跟三笠、阿爾敏,和其他同期的夥伴在一處,長長久久不分離。
散亂的時間線裡哀嚎着死去的人們向世初淳伸手,刀劍相向的調查兵團成員流着眼淚下手……
“艾倫。”坐在陽台的調查兵團成員張開手,宛若一隻要振翅高飛的蝴蝶。
“我在見到你之前,就先聽過你的名字。我的同學很喜歡你,我很喜歡我同學。”
至少當年的她是這樣的,舊日的情誼會在凝固在曆史的片段内,閃閃發光,永不變遷。
“我在愛屋及烏的基礎上,盼望你能得到圓滿。”
為了那稍縱即逝,又永遠熠熠生輝的友情,她願意為此不餘遺力地讓朋友的願望變成現實。
“你是怎麼想的?”
她的目光透過對命運的戲弄一無所知的小艾倫,看向他身後操縱着悲劇走向的大艾倫。
“你還要再阻止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