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看得高祖依然是笑眯眯的,跟那年輕男子從項羽談到蕭何張良,再到韓信之死,後是呂家叛亂,那人也答得有來有回。
如若此刻是在高祖時期的長樂宮中,此人必是封為座上賓的待遇。
“後世的一個小兒竟也知道如此之多。”
高談着天下局勢之态,聽得天幕下的衆人皆震撼。
劉徹更是嚴謹以待的聽着,高祖會問到他這個曾孫的時期嗎?畢竟衛子夫就去了那處。
“高祖問這些作甚!”,窦漪房聽得女兒的疑問,暗歎了口氣,擺手示意讓宮人把阿嬌也傳召來。
比起她那個不靠譜的母親,作為外祖母的她還得親自來。
想了想後,幹脆也讓宮人通知到劉徹和王太後處,“就說吾身體不适。”
自天幕出現後,各方輕易不敢動的局面,今日恐要被太皇太後親自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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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後,劉邦又是那個嬉皮笑臉的小老頭樣,跟車上的“忘年之交”道了聲告别,男高中生才驚覺自己真的跟這大爺聊了一路。
他什麼時候這麼能侃了?
剛開始他們的話題是什麼來着呢?
哦!不是要安利他女神的美貌嗎?
……
衛子夫亦步亦趨的跟在高祖身後,在她之後便是高後,整個局面似乎變得有點奇怪了,明明她和高祖才是第一次來這邊的,怎麼反而走在前面了呢!
呂雉看着劉邦随意得就跟走在長樂宮般的走姿,如果不是還穿着大褲紮和人字拖,若換上一身現代剪裁合适的衣飾,更像是巡視自家産業的老闆了。
跳開自我的成見來看,劉邦确實有他成功的獨特之處。
此人臉皮夠厚,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一國之君來此後,便能迅速的調整好心态,不管是對後世人的夏冉,還是古人的後輩衛子夫,都能做低或是平視的姿态,能屈能伸的典範。
剛才那男小兒說話間處處貶低“劉邦”,他亦能與對方聊了全程,輕易間便套取到,從她處沒被透露出的信息。
在這麼的一刻,呂雉看着這個男人的背影,超越了古今,也能認同到後世之人所評價的一句話,時勢造英雄。
可她呂雉,又比劉邦差些什麼?
作為一個突來者,翻開關于“她”的曆史記載,有種很玄妙的感覺,似乎在看一個不相關人的過去事迹,那個“呂雉”到底差些什麼。
直到此刻,跟劉邦一起站在千年後的這片土地上,才明了。
卻又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一次她才是擁有絕對優勢機遇的人。
用女人的身份,也有資格站在賽場中。
她隻要這一點,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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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短的時間裡,劉邦沒能體會到他之前心心念念的地鐵,而且這後世的天氣也委實“惡劣”。
明明是一樣的頭頂烈日,走在路上卻有種,此時是站在長城修築線上服役的感覺,太離譜的熱了。
難怪這邊的人處處離不開這叫空調冷氣的環境,一進大商場内,劉邦感覺自己又活起來了。
比起高祖什麼都想品嘗的心思,且行動上也實行了,才剛吃完一個冰淇淋,高祖路過一家奶茶鋪子後,右手便又出現了一杯,堪稱散财童子的一路上。
散的還是高後的财,衛子夫哪敢啊!
她看着這奶茶鋪子上的招牌飲品,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難得鬥膽的,死活拒絕了高祖一起來一杯的邀請。
這裡的飲子好貴啊!
頂得上小冉上工處賣的一半。
難道這裡面兌金子水了嗎?
于是,跟到了快樂老家的劉邦。
懷着視察“市場”,該花的就花的呂雉。
她想得已經很長遠的,考慮到以後的呂氏鹵肉發展規模。
被嚴重傳染并病得不輕的,初具摳門屬性的衛子夫。
各懷心思的三人逛着逛着就停在了一家月子會所的店外。
現代店鋪都采用巨大的玻璃窗,使得外頭路過的人亦能看得見裡頭的情況,跟幾個被寶寶洗澡吸引停下的路人一樣,三人都不自覺的停在窗外。
看着幾個似乎還沒滿月的小嬰兒舒服的仰躺在水面上。
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呂雉和衛子夫都見過,就在那叫醫院的地方。
女人輕柔的給嬰兒身上淋着水,也有醒來的,倒騰的一雙小肉腿在水下攪動着,撲通撲通的像是遊泳般,可愛極了。
劉徹應皇太後傳召,狐疑的來了長信宮中才知,不止他,母親王太後,窦太主,陳皇後。
算是他們一家子都整齊在場了。
看到幾個可愛的小嬰兒,身闆瘦小的小人兒衛子夫雙手巴巴的抵在那琉璃窗戶上,看着裡面的寶寶戲水,眼裡難免帶上了笑意。
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母親本色,各處不同時空的一對新手父母,劉徹便也想到他那未出生的孩子。
陛下眼裡的羨慕之情做不得假,看着在全場人一個靜默。
這陛下的表現,也過于明顯了吧!
眼神能殺人的話,在場有幾人都是兇手的級别。
呂雉和劉邦這對夫妻,唯一的女兒魯元公主都要生外孫了,劉盈在父母眼裡也不屬于小孩的定義,何況劉邦本人的子女并不缺,在襁褓中的也有,并不多稀奇。
這古今的嬰兒還不是一個鼻子一個樣,隻是....
他這才想起了那個同呂雉的交易。
雖說是交易條件,但衛子夫肚裡的孩子确實是他老劉家的皇嗣後代,據聞他那個曾孫至今還沒所出呢!
這件事就很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