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德“唰”的一下跑遠了!
周勃正想謝謝他和唐放,昨晚上把他送回家,看向馬路另一頭,也沒見有狗追他啊。
而此時陳牧德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愁眉苦臉,連帶着吃飯都不香了,筷子盤子裡挑挑揀揀。
“媽,你說你要是看見你好姐妹對人圖謀不軌,你會咋樣?”
他媽瞥了他一眼,一個愛的巴掌拍在他腦後,“吃你飯!不吃滾!”
陳牧德差點一臉栽在碗裡,捂着後腦勺可憐兮兮道:“奧。”
算了算了,就當什麼也沒看見吧。
另一邊,唐放家。
“放哥,你啥時候過來啊?我告訴你,這邊兒活兒可多了!咱們一起,一年賺個幾百萬根本不是問題!不是我吹,小敏都給談了好幾個了,就等你過來咱就開工了!”
對面那頭的聲音全是興奮,大嗓門震得唐放将電話拿遠了些,淡淡道:“不急,我在這兒還有些事兒,半個月左右過去。”
“啥半個月啊……不是啊放哥,小敏等你等得都哭了!……真不能早點過來?……你有啥事兒啊,不早就弄完了嗎?”
唐放:“說有事兒就是有事兒,别催,要幹,你們先幹着。”
電話那頭的是王偉傑,他們搞工程從不是一個人,好幾個人或者十幾個人就是個團隊,沒道理少了一個人就幹不成事兒。
主要是,唐放作為主心骨,人不在,他們有些慌張而已,但實力在那兒,不可能差到哪兒去。
“……放哥,你可别诓我,早點過來……”
“嗯。”
唐放挂斷電話,這個縣城的早就飽個了,隻有大城市才能帶給他們更多的财富。
海城,就是他們的選擇。
路上的白雲大片兒大片兒飄過。
周勃在田埂上蹲了會兒,陳牧德跑過去他沒叫住人,這會兒唐放開着皮卡過來了。
正想着招手,皮卡車刹出兩條長長的印記,唐放打開車門,“你要去縣裡?”
“不去。”
周勃搖搖頭,他望了眼皮卡車輪胎上的泥巴,這估計是昨晚上路過石桌兒那兒碾的。
“陳牧德是咋了?怎麼看見我就跑?”
“便秘吧。”
周勃面露奇怪,“不像啊。”
“估計拉褲子上了。”
“……”周勃嘴角抽抽,心說我聽你瞎說。
他要站起身,忽然面露囧色。
唐放看得清楚,挑眉:“你也拉了?”
“艹,你才拉了!”周勃忍不住爆粗口,“快過來拉把手,腿麻了。”
“不是,你這都能蹲麻,”唐放樂得直笑,将蹲着的人拉起來,“我要不在這兒,你不得栽地裡去了?”
周勃腿麻得有些氣,在聽唐放這話,更煩了,再加上昨晚上喝酒頭抽痛,面兒上難看。
唐放适時的住嘴了。
等到腿有些知覺,周勃的面色才好看些。
“你今天有事兒?”
“沒。”
唐放踢踢田埂上的小石頭,“去縣裡不?”
“……”
皮卡車在馬路上緩緩駛過,開出一路泥點子。
周勃平靜的坐在副駕駛,他也不知道咋的,腦子一抽就答應了。
果然是人老了,面對孫子輩的人,都舍不得拒絕。
說多了就是尊老愛幼。
“對了,昨天謝謝你了,把我送回去,我沒做什麼事兒吧。”
唐放原本是專心開車,一聽這話兒,臉黑了一半,剩下一半盡在語氣裡傳遞,“是沒做什麼事,就是不知道是誰,邊抱着人邊喊自己是慫蛋。”
“還哭着喊着李麗華的名字,說别走!”
周勃:“這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又不是我喊的,能騙你?”
“……”那也不可能喊别走,罵兩句還差不多。
見周勃又不說話了,唐放黑了另一半,“也不知道是哪個酒鬼,喝醉酒了,還知道往人身上吐。”
周勃:“……不吐人身上,難道還吐自己身上?”
“……你真行。”
唐放黑着臉,氣得慌,覺着自己真像個棒槌,還把人送回家,指不定夢裡還在追着李麗華說别走呢!
越想越氣,唐放不忍了,他腳踩刹車,跳下車關上車門一氣呵成。
周勃:“?”
“你下車。”
周勃下車,看着站在馬路邊兒的人有點懵,“車出問題了?”
唐放皮笑肉不笑,“沒。”
“?”周勃:“那下車……”
“走路去。”唐放打斷他。
“我發現,去縣裡的路也不遠,人走走路有益身心健康。”唐放笑眯眯,面露嘲諷:“怎麼,你不會這麼虛吧?這點路都走不了?”
周勃潔白的臉上第一次因着唐放這麼個不要臉的話紅了,給氣的。
長期在海城,良好的環境讓他說不出更多罵人的話,隻能點點頭,從牙縫中憋出句話。
“……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