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顔打開衛生間的窗戶,一陣裹着細雨的寒風迎面襲來。
他回到卧室,先從衣櫃裡拿出寬松的保暖内衣和毛衣,随後掀開被子,在床邊坐下。
“起床了。”
屁股被拍了兩下,元豐跟擰麻花似的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迷糊道:“幾點了啊?”
“九點。”
“我操,九點了?”元豐立刻睜開眼坐起來,摸出枕頭下面的肚兜,邊穿邊絮叨,“我就眯了五分鐘啊,這時間過得忒快了,你為啥不叫醒我?”
“叫了,沒反應。”賀顔換了個方向,拉過元豐腰部兩側的細帶子,利落地打上結。
他把保暖内衣撐開,“頭過來,趕緊穿衣服。”
“不可能。”元豐配合地鑽進去,先後擡起左右胳膊,“今天要喝糖水啊,你還不叫我。”
“大清早就叽叽喳喳的,啰唆。”賀顔又拿過毛衣,繼續給元豐穿衣服。
元豐鑽出毛衣領口,沖床邊男人一笑:“我上輩子沒準是隻鳥兒,就愛叽叽喳喳,咋的?”
“什麼鳥兒?”
元豐不太懂鳥的種類,脫口道:“麻雀呗。”
“麻雀築巢,有窩有蛋。”賀顔開起玩笑,“你有嗎?”
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的元豐,臉瞬間黑了。身為男人的尊嚴竟被無情調侃,他指着自己的孕肚回怼,“你說有沒有?窩跟蛋都在這兒呢!”
賀顔一愣,随即笑道:“還真是隻麻雀,會下蛋了。”
元豐:“……”
自己起的頭,自認活該。
元豐喜歡産檢,每次輪到産檢的日子,孩子他爹都會陪着一起去醫院。可今天的檢查痛苦又煎熬,他完全高興不起來。
他昨晚八點過後沒再進食進水,早上九點三刻才到醫院,先空腹抽了第一次血,随後開始喝葡萄糖兌的糖水,甜得齁死人不說,還差點吐了。幾百毫升的糖水喝完,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
“我好餓啊……”他低罵道,“媽的快餓死了,啥時候能吃飯啊……”
“忍一忍。”賀顔說,“做完檢查帶你出去吃。”
“第二輪抽血還沒到。”元豐歪着腦袋靠在男人肩膀上,抱怨道,“誰讓你不叫我起床的,早檢查早結束。昨晚八點過後我連水都沒舍得喝一口,全賴你!”
“自己昨晚幹了什麼,賴誰?”賀顔反問。
“……”元豐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那也不能賴我啊,先‘站起來’的是你。”
賀顔無所顧忌,淡淡回道:“你這舌頭老實點,也不至于——”
“你!”元豐迅速捂住賀總的嘴,壓低聲音,“賴我賴我,全都是我的錯。”
“知道就行。”
“……”
右側沒人,元豐看了看左側,隔了兩個空位的那對夫妻依舊在聊天,沒注意他這邊。他轉頭想好好說說賀總,目光被孕婦搭在腿上的手給吸引了。
确切地說,是戴在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