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質面具雖七情盡失,腦子卻不曾愚笨,現在放了溫竹卿,他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當然……
也不能一直抓着人,先不說對峙中能不能一直防住面前人鑽空子,便是時間上也是不允許的,他身上邪氣還在肆虐,還需要一半木系靈力才能填平這種反噬。
這也就是他一開始冒險将目标鎖定溫竹卿的原因。
原以為這人身上木系靈流會如江海般充裕,吸食之下才發現竟是可憐得隻剩了個小水窪。
“想要我放了他?”還好,還有能替代的!
“好啊!就用你自己來換!”若論靈力,還有誰能比得過陸程哲?
“可以。”
陸程哲不怕被挾制,隻怕對方死抱着人不肯放手!
隻要師兄不在他手裡,或者短時間不在他牽制下,一切都好辦!
鐵質面具:“你走上前來。”
自神智為邪氣侵蝕,無需别人說,鐵質面具也能感覺自己變了,但再怎麼變,對力量的執着,以及不顧一切獲得力量的行為方式終究是保存了下來。
他生長在一個變态家族,聽着變态理念長大,待長到可以清醒思考這理念的是非對錯時,思想已經被馴養同化了!
這些年他吸食了很多靈力,丹田力量也變得越來越強悍,可他還是很好奇,好奇大家一直稱贊的乾元命格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咬上一口會是什麼味道,所謂澎湃又究竟有多澎湃。
捆鎖鍊蔓延而上,捆緊陸程哲四肢的同時,又增一道緊縛。
重華也被纏繞着,懸停在了空中。
“現在,放開我師兄!”
“還要等一下。”
鎖鍊緊縮至一個微妙位置,使四肢泛疼之餘喉頭也是一陣壓迫,不會窒息而死,也無法暢快呼吸。
“将靈脈封死。”半窒息中命令自身側傳來。
将靈脈封死,便沒有退路了。
哪怕是自己下手,短時間也是無法解開,鐵質面具這是要将所有可能盡數斷絕。
沒有絲毫猶豫,陸程哲手上動作幹練而利落。
哪怕溫竹卿一直用哀求的雙眼看他,說不出話的輕搖着頭。
“師兄别擔心,我不會有事。”
陸程哲神色溫柔地安慰着面前人,轉身又肅殺地看着面具,“靈脈已封,放了我師兄!”
“自然。”
鐵質面具一揮手,縛在溫竹卿身上,包括祝星安身上的鍊條立刻松了開來。
“溫竹卿!”
祝星安身形不穩地摔了個大馬趴,饒是再形神狼狽,他還是不顧己身安全地沖向前,環腰公主抱地将人抱到了安全距離之外。
“你怎麼樣?靈流運轉可還好?”
祝星安想替人療傷,奈何自己不是木系靈流,隻能搜刮身上藥物胡亂給他用着。
陸程哲一直擔心的眸子終于有了片刻的放松,也終于能分神片刻,盯住面前人。
看看四肢上綁縛的鎖鍊,他冷然開口,“你對我真夠謹慎的!”
“自然,畢竟是乾元命格!”
“好心提醒你,我的靈力可不是那麼好拿的!”陸程哲冷眉蹙起,即使被束縛成魚肉模樣,他于氣勢上也未有絲毫減弱,兩雙眼睛對視着,強大壓迫如高山傾倒般落下。
“能不能拿走便看我的本事了!”
靈力之間是否有互相吸引一說?即使陰郁壓迫感籠罩全身,面具下的雙眸仍忍不住染上貪欲。
力量!
至高無上的力量!
雖然計劃偏離了最初,但他即将擁有的,卻遠遠超出了族人的期盼!
迫不及待地,尖牙亮了出來。
同一時間,天空出現一道若隐若現的閃電,閃電隔着雲層,暴怒的閃着。
“是我的了!”
“馬上就是我的了!”
眸子變得猩紅,尖牙也再次鋒利。
其實吸食靈力并不一定要見血,隻是他第一次失控誤打誤撞咬了人脖子,自此以後便愛上了這種嗜血感覺。
“呵。”陸程哲發出一聲冰冷聲,重華在他的授意下小小地顫動着。
鐵質面具并未發現這個小動作,眼中隻有隐藏着無限靈力的修長脖頸。
然而就像陸程哲說的,他的靈力可沒那麼好拿,就在尖牙還差最後一寸就要咬上時,平地起了一陣飓風,烏雲翻卷中,蓄滿怒意的閃電兜頭劈了下來。
明亮與火花同現,長長雷擊之後,透明鎖鍊盡數碎裂。
也是詫異。
陸程哲還未及出手,焦炭身體便面目全非的直直倒下,全身靈力混合着邪氣一瞬散開,鼻子痙攣着喘出最後一口氣,也再無半點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