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一點你的想法,你不說也沒關系的...”溫喬的話語中藏着小心翼翼的試探,那期待的眼神看起來不像被拒絕也沒關系的樣子。
應雪塵的心有一瞬間的停頓,眼前這個人總是以最柔軟的姿态,強勢地撬開他的心,讓陽光和水汽一齊湧入,讓他記起自己也是個人。
他回避着溫喬的眼睛,直到心緒平複才敢與之對上,“恢複靈魂力量後重塑身體,然後去了結一些恩怨。”
溫喬并不意外,應雪塵這樣厲害的人,總是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完成,“那我能幫到你嗎?”
“你确定要幫我?”應雪塵下意識舔舔牙尖,從心底最深、最黑暗的地方,生出一股想将面前這個人吞吃的欲望。
溫喬大力點頭,“做什麼都可以,就當..是感謝吧。”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你對我很重要,但這句話在他胸口、喉嚨轉了幾個來回,還是被硬生生憋住了。
“做什麼都可以...”應雪塵重複着他的話,那股欲望越來越洶湧,可想起後面‘感謝’兩個字,頓時像被潑了盆冰水恢複了清醒,最終他淡淡道:“努力修煉就行,你越強我能汲取到的靈能越多,恢複的越快。”
“我一定刻苦修煉,不浪費一丁點時間。”溫喬為能幫到他開心,轉念又想到自己才剛剛開始修煉,這樣會不會太慢了,“雪塵,還有其他辦法能幫你嗎?”
溫喬全然擔心、迫不及待付出的姿态,再次勾起應雪塵心底恐怖的占有欲,叫嚣着要吞掉眼前這個得到他真心的人。
“這樣就夠了,别太有壓力。”
裝着平靜淡然的模樣,說着做作違心的話,應雪塵幾乎要對自己的虛僞嗤笑出聲,可那又怎麼樣呢,他承認并将堅持這樣的卑劣,曾經的背叛太深、太緻命,當他幼小的身體被親生父親反複切開,當他沖擊靈聖時被好友萬劍穿心,他就知道自己無法再交付信任和真心。
可天意莫測,溫喬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出現了,懦弱、愛哭是他,勇敢、倔強也是他,承受陰暗和痛苦後,還能在陽光下微笑、奔跑,反複的試探、侵入内域的确認,溫喬就是這麼珍貴、可愛。
想要他,要他的真心和愛,要他的□□和依賴。
隻是這股欲望,正被應雪塵的理智死死掐住,曾經經曆的一切讓他變得萬分挑剔,他要溫喬最深刻、最完整的愛,要溫喬最純潔、最美好的□□。
他不介意等,也絕不會主動追求,他要溫喬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地走向他、擁抱他,許下最矢志不渝的諾言,否則他甯願什麼都不要,甯願在陰暗絕望的泥沼裡溺斃。
應雪塵表現出的寬慰和體諒,讓溫喬暖心一笑,握拳堅定道:“我會特别特别努力修煉,現在就開始。”
看着他急匆匆拿起紅綢就要坐下修煉,應雪塵嘴角的弧度帶着一絲得逞,強制壓下去後道:“會不會太累了,明天再開始吧。”
“不行,你沒聽過明日歌嗎?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溫喬坐在地上,當場就搖頭晃腦地唱了幾句,“快幫我注入靈能開啟功法。”
應雪塵環顧四周,找了塊墊子讓溫喬坐在上面,才引導他釋放靈能,“修煉多為言傳身教或自行領悟,但也有特别的方式,比如入夢傳道,星鬥宮的功法修煉應與之類似,你以心觀紅綢上的陣法演化,參悟其中奧妙,有不對的地方及時抽離。”
“嗯!”溫喬點點頭,再次感受到那股玄之又玄的氣韻牽引,他不敢放松、摒除雜念投入其中。
他整副心神似乎脫離了□□,被攝入不斷變化的意象當中,時而化魚擺尾暢遊、時而化雲漫過山崗...他完全融入其中,在失去了“我”的概念的同時又強烈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這樣矛盾又自然的感觸令他茅塞頓開,此刻他與萬物再無阻隔,精神和□□仿佛潰做微渺星子,迫切地與外界交換呼吸。
“溫喬!聚心甯神,醒醒...”
一聲聲呼喚破壁而來,越來越清晰,溫喬本能地想回應,卻留戀此時玄妙的感受,直到呼喚漸漸急促才開始抽離,心神再次與身體融合,他用力眨眨眼,回到現實的感覺反而有些不現實。
“你沒事吧?”應雪塵的眼神緊緊盯着他。
溫喬疑惑,“沒事啊,你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叫醒了?”
“你已經入定6小時,天快亮了。”
溫喬吓得站起來,“什麼?可我感覺隻過去兩分鐘不到啊。”他有些懊惱,:“我還沒睡覺呢,上班該沒精神了。”
應雪塵問:“修煉比睡眠更能調息身體,你感覺現在累嗎?”
溫喬甩了甩胳膊、抻了抻腿,驚訝道:“不累!精神得能打死一頭牛,然後再起鍋燒火,把它一半清炖一半紅燒,配上一鍋香噴噴的大米飯吃個精光。”
這個描述太過具體形象,每句話的末尾還有明顯的吞咽聲,應雪塵沉默良久後幽幽問:“你是不是餓了?”
溫喬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又咽咽口水,“還好,就一點點餓。”
說完肚子一陣叽裡咕噜的巨響,實打實證明這一點點的所言非常虛。
溫喬連忙捂住肚子,尴尬地轉移話題,“我覺得剛剛修煉的很不錯,星鬥宮的功法真不一般。”
“是你天賦異禀,精神上超脫自我,□□能以吸納靈能的方式和世界溝通,是普通人和靈者的分界點,一般人至少要半年以上才能摸到邊,你一次就入道很難得。”
從應雪塵口中說出的表揚含金量格外高,溫喬欣喜地蹦了下,本想謙虛一下卻忍不住自誇起來,“我讀書的時候也可厲害了,還是班長兼學習委員,修煉肯定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