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韓家把懸賞金額漲到七千萬,偏偏一點消息也沒有,饞死個人了。”
“你說會不會是畫像出問題了,十幾歲的小娃怎麼可能把四大護衛之一的白乙打成殘廢,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不會吧,陸家小姐把人救醒後,白乙親口描述的。”
......
站了沒多久,溫喬就離開了,【雪塵,懸賞金額七千萬呢,我這條命雖然值錢偏偏人沒錢,真想把自己舉報了。】
【拿到懸賞金,你也沒命花。】
【唉...也是,我們還是去賣東西吧。】
溫喬朝着當鋪招牌走去,猛然被個小身體撞了下,腳還被踩個正着。
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孩麻溜從地上爬起來,又驚恐地跪在地上用袖子給他擦鞋,“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溫喬見他樣子可憐,把人拉了起來,“髒了就髒了,不用擦。”
他語調溫柔,男孩沒那麼害怕了,怯怯道謝。
溫喬轉身看向男孩摔出來的地方,是家客人爆滿的餐廳,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人站在門口,拎起手裡的半袋子土豆朝男孩砸去,溫喬連忙伸手擋住,土豆滾了滿地,有發芽的、發黑臭了的,就沒幾個好的。
男人沖男孩趾高氣昂道:“小癟三,拿着土豆滾蛋,别髒了客人的眼。”
男孩瑟縮的跪下磕頭,“張...張經理,我幹兩個月,一天少說也有十四個小時,求您把工資結了吧,就六十塊,求您了,我弟弟還要看病呢。”
“看個屁的病,直接投胎吧,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店裡的東西回家,工資就抵賬了,快滾!”
男孩被張經理惡狠狠的模樣吓的不輕,想起家裡挨餓的弟妹還是辯解道:“不是的,那些是客人吃剩不要的...”
“就算是泔水那也是店裡的東西,哪怕倒掉你也沒資格拿,再不走我就叫人去你家,讓周圍鄰居知道你是個小偷。”
男孩被吓得直哆嗦,深深埋頭害怕看到周圍人的指指點點,留着淚撿起地上土豆。
見狀,張經理得意洋洋地看着男孩在地上撿土豆,和身後的餐廳員工說說笑笑,還把手機拿出來拍照。
聽清楚事情原委,溫喬攥緊拳頭,眼睛緊緊盯着腦滿腸肥的餐廳經理,“把工資給他!”
張經理被他森寒的眼神吓到了,轉而又想起這是自己的地盤,清了兩下喉嚨虛張聲勢,“想出頭?動手啊,不會當我們快活飯店鋪是紙糊的吧。”
情況有變,圍觀的人竊竊私語,“聽說快活飯店是黑市老大的産業,這少年不想活了。”
“真鬧起來不止他活不了,那小乞丐就住在黑市外的棚戶裡,家裡還有一個老頭和個兩三歲的奶娃娃,都得遭殃。”
“看着面生,估計是個愣頭青,不知道裡面的彎彎道道。”
......
“大哥哥,我不要錢了,不要了...”
男孩一隻手提着土豆,一隻手小心翼翼拽着溫喬的袖子,臉上糊滿淚水哽咽地勸溫喬。
一邊是狗仗人勢的餐廳經理,一邊是擔驚受怕的孩子,溫喬喉嚨好像咔了顆石頭,又疼又喘不過來氣。
【這裡人多,先離開吧。】應雪塵低冷的聲音刺破層層喧嚣,直達溫喬腦海喚醒他的理智。
溫喬牽起男孩的手,一步步離開了飯店門口,身後是餐廳經理的叫嚣,“沒本事裝什麼大頭蒜,再有下次腿給你打斷。”
離遠後,溫喬停下腳步,一言不發地用手背抹掉男孩臉上的淚水。
“大哥哥,給你土豆,很香的。”男孩從袋子挑出幾個完好的土豆遞給他。
男孩的手布滿老繭和細小傷口,都是痛苦的生活留下的痕迹。
溫喬搖搖頭,明知男孩看不到,但擠出個無力的笑容,“哥哥不餓,告訴哥哥你家住哪裡好不好?”
男孩猶豫幾瞬,想起之前被大哥哥擋在身後的安心,說出了家裡的地址。
溫喬看着男孩走遠,小小的背影幾乎要被淹沒在黑暗中。
每次離開家來到邊緣區域,都會看到悲傷的事、遇到可憐的人,胸腔裡那顆被嬌養長大的心髒,在一次次的陣痛中蛻變。
“雪塵,我好讨厭那些惡人。”溫喬張口,幹啞的嗓音像被冰水浸過。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