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顧森西旁邊，直直對上齊銘的視線，看不出表情，聲音溫溫涼涼：“我教的，怎麼樣？”他尾音上揚，有幾分不羁。

齊銘黑亮的眼睛，正以一種複雜至極的目光看着玉衡，他的眼神裡透着不解、痛惜，五味雜陳，死死盯着他，像要把他看透。

一些旖旎的心思以最快的速度墜入深海，齊銘突然覺得看不懂眼前的少年，之前他們讨論生物、歐洲文藝史，少年說的幽默風趣，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第一次有人跟他一樣喜歡這些東西。

和少年的相處，偶爾不經意的肢體接觸會帶來隐秘的愉悅，齊銘不敢探究動作身後的寓意，即使知道這可能越界，可就像飲鸩止渴。

他享受跟玉衡靈魂的共鳴，被人理解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就像你躲在黑暗的角落，他提着燈說：“我能坐在這兒麼”

顧森西一笑，他打開水龍頭，薄涼看着齊銘：“看什麼？”下一秒他拿着水管頭就沖向齊銘，澆了他一臉水。

四周圍觀的人發出驚呼。

齊銘眼神一沉率先捏拳打向了顧森西。

學校禮堂上頭發花白的老師正在台上講話，因為齊銘優秀學生代表身份，他刻意隻提名了易遙，顧森西沖玉衡眨了眨眼睛，用手勢做出一個彎腰上台的動作。

玉衡立刻明白。

他倆貓着腰走到講台旁，老師正巴拉巴拉批評教育，顧森西故意用腳将話筒線假裝被它絆倒，話筒發出刺耳的聲音。

玉衡趕緊拿着話筒，顧森西還在安撫旁邊的老師。

“哎，你倆同學還在上面幹什麼。”戴着老花鏡的老師就要來拿話筒，顧森西趕緊拉住他：“老師，我倆就是上廁所。”

玉衡拿着話筒，所有目光在一瞬間靠攏，下面的同學眼神各異，他視線落在唐小米以及一些‘熟面孔’臉上：“别欺軟怕硬，有本事沖我來。”

少年目光冰冷猶如利刃，底下的同學們不淡定了起來，他們小聲議論着，顧森西鼓掌，老師也擰着眉，訓斥道：“你們倆同學趕緊下去。”

易遙在底下望着他們，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太陽已經落了，一片極美的明霞的餘光染紅了天，站在二樓教室辦公室門口，玉衡和顧森西并肩站着，老師訓斥了幾句就進了辦公室。

遠處顧森湘拿着粉色毛巾過了來，站在顧森西旁邊，她偷偷瞟了一眼玉衡，側面望過去，他的鼻子很挺，唇上泛着粉嫩的光澤。

真是生得格外好看少年。

顧森湘握緊了書包肩帶，看向自己的弟弟，歎了口氣，将圍巾給他戴上：“你啊你啊。”

顧森西一手攬過玉衡，見顧森湘不自然的撇過頭，臉上笑意越來越深，他沖顧森湘挑了挑眉：“姐，不跟我兄弟認識一下？”

他有心捉弄顧森湘，之前還以為他姐姐喜歡齊銘，畢竟他們一起參加競賽，沒想到後面在她桌子上發現寫滿了某人的名字，他這個姐姐深藏不露。

後來又知道玉衡和易遙，對他越來越感興趣，果然，他姐的眼光還真不錯，長得好看，性格也不錯，現在刻意稱兄道弟的。

顧森湘咬了咬唇，臉上突然就變紅了，她剛想訓斥一下弟弟，就見玉衡伸出了手，笑得燦爛：“我叫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