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睡得很沉。

他生得一張好相貌，高挺的鼻梁，優越的下颌線，乖巧、憂郁安靜，這張完美踩在玉衡審美的臉，看一眼便會動容。

玉衡将他的頭輕輕移到自己的肩膀，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将他清晰溫潤的臉刻在心裡臨摹了千千萬萬遍。

又溫柔又清冷，倔強又憂郁。

玉衡用下巴蹭了蹭他毛茸茸的頭，歎氣道：“害怕别人另類的眼光，還是害怕突如其來的改變？”

肩膀上的齊銘動了動，似乎吵醒了，玉衡假裝閉上眼睛。

齊銘：“……”

他不是靠着窗邊睡着的麼。

玉衡睜開眼從包裡掏出手機：“醒了啊。”他找到易遙，給她發了個信息：你沒事吧。又握着手機垂着頭，不知道做些什麼。

玉衡的側臉眉目英挺，劉海微微卷着，令齊銘忍不住回想初見時少年的模樣，他穿着火龍果色的衛衣從小汽車下來，拿着書包，松懶而又漫不經心，下巴微揚，耀眼而又注目。

齊銘還記得那天早晨，天空微微泛光，四周灰蒙蒙的，也許是少年的衣服太過鮮豔亦或者是俊秀過頭的容貌，所有人的目光幾乎聚集在那裡。

辦公室裡，齊銘拿着一疊作業，班主任坐在工位上低頭看着玉衡的資料，一邊點頭一邊囑咐讓齊銘照顧着。

齊銘視線落在資料上，家裡有錢而且父母都是高知分子，成績甚至非常好，還會拉小提琴，總之就是很完美的人。

又帶着離經叛道的恣意潇灑，在齊銘的心裡卷起駭浪，他從來都是軟弱的，被父母壓抑着，從小過着循規蹈矩的生活。

神秘、放蕩不羁，潇灑自由的玉衡吸引着他。

又或者是在玉衡身上找他沒有見過的影子。

齊銘臉頰微微泛紅，意識到玉衡耳朵紅的不成樣子，才發覺自己看人實在有點久，偏了偏頭道：“嗯。”

“我還能跟你請教生物、歐洲文藝史麼。”玉衡腦子一熱，一着急，脫口而出。

後面刹車聲響起，是易遙坐的那輛車，玉衡皺着眉頭也隻能看清楚裡面亂糟糟的移動的人影，玉衡頓感不妙，就要司機停了下來。

玉衡和齊銘沖上那輛車，發現易遙和唐小米打起來了，四周人還在嚷嚷着，齊銘沖上去拉開了易遙，将過道裡躺着哭喊着的唐小米抱了起來。

齊銘和一些同學着急要将唐小米送到科技館旁邊的醫院，玉衡本就狹小的大巴車道人都過不了，玉衡費力擠了進去，發現易遙躺在座位上閉着眼睛好像忍受着痛苦。

吵鬧聲還在繼續，有個女生大聲說道：“玉衡，易遙就是我們班的禍害，你還要護着她嗎！”

玉衡轉過頭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再說一句！”

那女生悻悻哼了聲。

玉衡伸手搭在易遙額頭上：“我帶你去醫院。”說着就要抱她下去，易遙睜開眼搖了搖頭，張了張蒼白的唇：“我沒事。”

她執拗地不肯去醫院，玉衡隻好坐在她身旁讓她靠着自己，隔壁座位上發現了一個被用完的藥膏，他伸出手拿過來卻被易遙搶了過去，她着急道：“這是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