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和重光回去的路上,氣氛出奇的凝重,重光看了他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開口:“公子從小慈悲心腸,公子待冰裳小姐和澹台殿下足夠好了,公子莫要難受。”
他和玉衡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又一同入軍營,幾乎一個眼神重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玉衡回頭看他,兩人沉默對視着。
他松了松眉心,彎腰撿起石頭扔向湖面,足夠好了?但是自己終究是偏袒葉夕霧的,他想說什麼,但不知出于什麼考慮,終究沒有說出來,隻是擺了擺手
“回去吧。”
重光微微颔首,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院落。夕陽西下,大雪仍紛紛揚揚落在玉衡身上,黑的發,藍的衣裳,奪目而驚豔。
嘎吱一聲響起,打開木雕大門的澹台燼立在那兒,一雙深而沉的眸子目視遠處的兩個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葉冰裳因為落了水感染了風寒,葉夕霧她倒是跟見鬼似的非得要去寺裡上香為葉冰裳祈福。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玉衡聽着重光的禀報,臉色微微一變,他這妹妹又弄出什麼幺蛾子了,借口回去後,他又得知葉夕霧讓澹台燼跪在院落裡。
還是跪三天。
重光給玉衡撐着傘,他朝着那個單薄的背影走去,眼神中裹藏着許多情緒,看來澹台燼的父王是真不在意他的生死。
雖為質子,可終究是王上的孩子。
葉夕霧實在不知輕重。
澹台燼瘦弱的身軀因為寒冷微微顫抖着,臉色蒼白如紙,長睫毛都有些碎冰,玉衡将大氅解開給他披上。
“我送你回屋。”
澹台燼擡起頭,望着他,不知怎的有些酸澀之感:“公子,四小姐讓我跪三日。”
“……”
“你起得來嗎?”
澹台燼乖巧地搖了搖頭,因為吸了一口冷氣咳嗽着,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了似的。玉衡長長歎息一聲,側眸看向重光,想讓他抱回去,他自己不是抱不起來,隻不過男子抱男子着實有些别扭?而且還是抱自己的妹夫?
重光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公子,我抱不起來。”
玉衡:……
他咬了咬牙,“看來我得給你加強一下鍛煉了,很好。”
重光:???!
拜托,再加強一點,他人就要沒了,于是他站在澹台燼旁邊想要抱他:“姑爺,屬下冒犯了。”
澹台燼不着痕迹地往玉衡這兒挪了挪,身體搖搖欲墜,看着就要倒下去的樣子,玉衡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玉衡:……
他懷疑澹台燼是故意的。
他頓了頓,低頭将他打橫抱了起來,距離的突然拉近,玉衡隻覺得懷裡的人實在瘦弱,他不适地看向了前方:“冒犯了。”
澹台燼微微仰頭凝望着他,手摟着他的脖子,身子冰冷使他本能朝他的懷抱裡縮了縮,臉頰被大氅上的毛茸茸弄得有些癢,“多謝公子。”
走在後面的重光:???
他有權懷疑澹台燼就是想要公子抱。
“……”玉衡有一種抱紙人的感覺,他僵硬地道:“是府中吃食不合心意麼?抑或者是夕霧克扣了你的?我還是第一次知道男子可以這樣輕。”
輕得不可思議。
澹台燼臉色憔悴,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