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集結衆神共商解決方法,衆神決定即便耗盡諸神之力開啟星罰,也要抓住這一線機會将魔神鎮壓。
此戰兇險,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玉衡對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他隻不過放心不下天歡,又想着她那般驕傲若是自己死了,也定然會尋他人。
當然,那隻是心裡郁結氣憤話,他還是不願意師父喜歡别人。
也許是即将面對死亡,昔日的别扭他也覺得好像并不值得一提,心裡驟然一痛,走到桌案上,拿起毛筆和宣紙,低頭作畫。
希望師父别忘記我。
冥夜也将合離書給了桑酒,驅逐她離開上清,大概是不想她卷入其中吧,他拿着赤霄準備與她告别。
好歹,認識百年。
正在收拾行李的桑酒淚光閃閃,門外突然被打開,是熟悉的面容,他桀骜有些冷硬的臉露出了出來,桑酒擦了擦眼淚,大驚:“玉衡!”
玉衡此刻正色道:“保重。”
桑酒隐隐覺得不對,“什麼?”
玉衡沒有回答她,答非所問笑道:“以後長個心眼,讓你兄長也是,傻傻的不知道到時候就被誰騙的什麼都不剩。”
“兄長昨夜讓我與你說,今夜河畔等你。”
“是麼。”
從人間花朝節一别已經過了好幾日,人間應該過去了幾年了。他找自己有何事麼?好歹認識一場,玉衡點頭,準備待會兒去墨河。
墨河
太陽還未落下,桑佑就坐在了河畔邊,五光十色的湖面升騰薄霧,他從懷裡拿出那張手帕,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小心地把它揣進了懷裡。
也不知道玉衡會不會來,他既害怕他來,又害怕他不來。
“不是今夜麼?”一道藍光閃現,玉衡朝他走去。
桑佑微微一怔,擡頭望去,發現他正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眼神溫柔似水,心跳頓時漏掉一拍,臉頰微微泛紅,忍不住低下頭,不敢看他。
真是跟他妹妹一樣害羞。
陽光落在蚌族小王子身上,他頭上的發飾和鲛紗都在發着光,純情又可愛的小男妖啊,此刻帶着笑容還真是風華絕代。
玉衡雙手抱胸,眼尾微挑:“怎麼了?”
“我,我,我的珍珠你還沒給我。”他像個小姑娘似的耳垂紅了一片,眼尾亮晶晶的貼片泛着光。
“你不會生小珍珠麼?”他壓着嘴角笑。
桑佑半阖着眼眸,掩飾羞意,“不會,我問了阿爹,阿爹說不會。”
玉衡從腰間拿出了成色甚好的玉佩,上面刻着一個衡字,“這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給你。”
桑佑接過,如珍寶似的看着,他歪着頭笑道:“這個太貴重。”
玉衡:……
那你咋還往懷裡塞。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緩滿了繁星點點,為那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活力,玉衡走向玉傾宮就見偏殿中正借酒消愁的冥夜。
他懶洋洋地過去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怎麼,後悔了?桑酒是個好姑娘。”
高高在上的冥夜戰神,他臉頰紅暈,撐着頭,語氣嚴肅又難過:“明日,你不準跟我們一起去。”他說完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比起平日裡的不可一世,冥夜此刻長睫低垂安靜沉睡的姿态反倒更為打動人心,就連月色都極為眷顧他,輕柔流瀉在其清隽側臉上,投下淡淡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