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的記憶恍若隔世,三個人手裡都拿了個泥人偶,回去客棧時,與休息了一會兒的蘇蘇又開始商讨捉妖計劃。
公冶寂無聽到澹台燼說那妖物會變換形貌,還會讀心,而且兩隻時,他沉吟片刻,“我在藏書樓讀過一本《列妖圖志》,上面講,有種叫夜魅的妖怪,常常雙生,專愛吸人腦髓,且最喜愛癡男怨女。若人心有所思,便會叫它乘虛而入。”
澹台燼挑眉,看向黎蘇蘇:“原來昨天晚上你想着我,夜魅才變做了我的樣子,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他望了眼玉衡,“我此生非師兄不可。”
黎蘇蘇噎住,她瞪着澹台燼,表情作嘔。
玉衡垂着手也被公冶寂無牽住,公冶寂無摩挲着,面無表情地沉默着,他吸了口氣,“如今要緊的,是将另一隻也捉住。逃掉的那隻已是驚弓之鳥,恐怕不會再輕易上鈎。”
葉封雪拍了一下大腿,“對,那本書裡面還有追蹤夜魅的法器。”
蘇蘇想着符咒,努力回想,附和,“我也讀過,不過我忘了,阿衡你還記得嗎?”
突然被叫到的玉衡,他尴尬又不失微笑地說:“對,我記得。”
他記得個毛線,從小就不愛看書,整天不是掏鳥蛋就是被她爹“教導”,長大了點又天天走邪門歪道提升修為。
澹台燼失笑:“沒關系,我這就傳封信回門派,叫甘白羽去藏書樓查一查,将那法器送過來。”
公冶寂無點了點頭,“忙了一夜,快去休息吧。”
黎蘇蘇應了聲一溜煙跑上了樓,澹台燼看向玉衡,“走吧。”
玉衡試着把手拽出來,公冶寂無握的更加緊了,他對澹台燼道:“你先去休息吧,我還有事與阿衡商議。”
玉衡:“……”
澹台燼一步三回頭上了樓。
公冶寂無帶他出了客棧,走過街道,來到了一處湖邊,水波粼粼,天朗氣清,湖邊點綴着一叢叢野花,一群群斑斓的蝴蝶飛了過來。
玉衡看直了眼睛:“好漂亮啊。”
“你喜歡就好,昨夜我偶然來到此處,便想着你一定會喜歡的。”公冶寂無視線在他的臉上,一瞬都不移,舍不得錯過每一秒。
兩人坐在草地上,玉衡伸出手,手指上落下幾隻蝴蝶,他驚喜道:“師兄,快來看呀,蝴蝶哎。”
公冶寂無湊了過來,感覺心都要化了,勾着唇角親在他的臉頰上。
五彩蝴蝶扇動翅膀,撲騰地飛在周圍,美不勝收。
“師兄,你把我蝴蝶都吓走了。”玉衡叉着腰,臉頰還有濕潤潤的觸感,他湊到公冶寂無胸前擦了擦。
“師兄給你抓。”公冶寂無低頭啞笑,他眉眼越發柔軟。
玉衡擡起頭,期待地道:“要是抓不到,你就叫我師兄。”
公冶寂無:???
在公冶寂無去抓蝴蝶時,玉衡把自己鞋襪都給脫了,在水裡撈魚。還沒捉到一隻,河岸旁就瞧見了幾隻鴨子,它們身上的毛油亮油亮的。
玉衡跑去岸上時,正好看到公冶寂無望着湖面,目光盈盈轉向玉衡:“願作鴛鴦被,長覆有情人。 ”
?
師兄怎麼傷春悲秋了。
玉衡拉着他的袖子,“師兄,我們去抓鴨子吧,我看見了兩個鴨子,長得老肥了而且好漂亮的。”
“?”公冶寂無沉默片刻,朝那兒看了一眼,欲言又止:“那是鴛鴦。”
玉衡:“……”
玉衡清了清嗓子,哈哈一笑,“怪不得,我剛剛跟它說鴨話,它聽不懂。”
“鴨話?”
玉衡嘎嘎了幾聲。
公冶寂無摟着他,微不可聞地歎氣:“……”
回到客棧時,玉衡手裡捧了許多花,耳旁還被公冶寂無别了一朵。
黎蘇蘇和澹台燼已經拿着東西去街上灑符水了。
夜色來臨時,客棧大廳内坐着幾人,桌上鋪着一張紙,而黎蘇蘇用墨汁沿着街道描畫。
墨迹繞着京城畫了個圈,隻留了一個缺口。
“那夜魅受了傷,正需吸人腦汁進補,今夜定會再次作惡。我們白日裡在城中潑灑了符水,她進不來,唯有城南這一個豁口,她要進城吃人,必定要經過這裡。”蘇蘇道。
黎蘇蘇又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小墨點。
“我在這些地方設了陣法,能攔住她的去路,師兄看看,還有什麼漏洞。”
公冶寂無端詳了一下。
“天羅地網,疏而不漏。”
澹台燼說:“這妖孽會變幻形體,如何才知道它入了城呢。”
蘇蘇笑道:“它藏不了。大師兄,紅線呢。”
公冶寂無從袖中掏出紅線,黎蘇蘇接過來展開,單手往自己左手上系。
“這線一人一頭,系在手上便會消失無形,兩個人一東一西埋伏在城南,隻要夜魅經過,觸到這紅線,我們便會察覺,這絲線會引我們去追它的——哎,師兄,麻煩你幫忙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