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寂無冷冷看着她,輕聲歎息。
一道靈力光華擊中月扶崖,她昏死過去,落在了地上。
“小月牙,抱歉了。”
一隻烏鴉從魔宮中飛出。
山林小木屋中的廿白羽從睡夢中驚醒。
“扶崖!”
他環顧四周,确定屋内隻有自己,步履蹒跚地走到窗前。
窗外空中是月扶崖開的保護結界。
“看結界外的情形,濁氣又變重了。同悲道……主上,你究竟要做什麼。”
忽然,一隻烏鴉落到了窗上,廿白羽大驚,連忙上前。
外頭彎月高懸,魔宮常年陰暗,此刻房間更是除了一盞微弱的燭火便是有些急促的喘氣聲。
“你的嘴巴髒了。”
玉衡躺在床上,把臉上的枕頭拿開,異樣的紅遍布裸露的肌膚,他紊亂地呼吸着,盯看面前的男人。澹台燼撐起身體,他用指腹擦拭嘴角的東西,喉結動了動盡數吞咽進去,“不難受了吧。”
玉衡搖頭,耳廓下的皮膚被灼燒一樣發燙,不知道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澹台燼伏上前,在光線暗沉中,他揮了揮袖子,房間壁挂的蠟燭盡數亮了起來。
澹台燼低頭凝視着他,他眼底一小片細細碎碎的光影如湖泊,蠟燭噼裡啪啦燃燒聲,連帶着自己的心髒都在胸腔震顫。
身下人通紅快要滴血的脖子和耳朵。
讓人心動難抑。
澹台燼問得直接:“舒服了嗎。”
玉衡縮了縮脖子,被他看得不适,半阖着眼睛,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澹台燼還是聽得清楚他在說什麼:“……有一點、很舒服。”
澹台燼擡手輕碰他的臉頰,依舊帶着笑看他,半響,閉着眼睛,喟歎地埋首在他脖頸,聲音輕得缥缈:“那就好。”
頸間的溫熱吐息讓玉衡想起剛才的事,他掙紮了兩下無果,索性由着他去了。
“你的東西,你嫌棄嗎?”
澹台燼雙手放摟他的腰,鼻腔萦繞着他發絲的皂香,他用臉頰蹭了蹭,笑着問。
玉衡注意力卻被澹台燼的頭發吸引,将手搭在他的後背,拿起一個辮子慢慢拆開,勾起幾縷頭發,惡作劇似的打了個結,完事後悶悶地笑。
身體被緊緊抱住,竟然有一種奇異的安全感,玉衡忽然覺得有些困了,抓着拆了一半的辮子,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下來,沾上了一絲困倦的青灰色。
澹台燼沒有聽到回答也沒有在意,而是專注地用唇瓣慢慢讓身下人雪白脖頸,留下一個個刺眼的紅痕,連耳垂都沒放過,仿佛這樣就能讓他永遠記住自己。
耳鬓厮磨許久,澹台燼才記起黎蘇蘇此刻應該醒了,他替玉衡掖好了被子,低頭欲吻他,想起他有些抗拒的神色又止住了,隻是伸出食指碰了碰他的唇,含蓄地彎着嘴角。
魔宮另一處的寝殿
黎蘇蘇睜開眼醒來,她望向魔宮高聳深沉的穹頂,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黎蘇蘇本能地摸了摸脖頸,已經沒有任何傷痕,手腕上冰冷的金屬提醒她,自己如今是魔神的囚犯。
她不甘地猛掙了一下,卻換來一聲嘲諷,從門口傳來。
“别再掙紮了。”
黎蘇蘇渾身一冷,她竭力克制自己本能地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澹台燼那雙曾經笑意的黑色眼眸,如今卻讓她不寒而栗。
“阿衡呢,你要将他怎樣……為什麼你沒有殺我?”
“他在我的魔宮過得很好,即将要與吾享受這萬千尊榮了。至于殺你對吾而言易如反掌,可吾為何要現在殺你?”
澹台燼擡起手,向黎蘇蘇展示魔宮、魔域的恢弘。
“你瞧,阿衡肯定會喜歡。”
黎蘇蘇愣了愣:“享受萬千尊榮?你要對阿衡做什麼,他不喜歡你!”
“他願意與我成親。”澹台燼說得笃定。
黎蘇蘇表情思及今日玉衡的反應,認定是他做了什麼,怒目而視:“澹台燼!你對他做了什麼,你這混賬。”
澹台燼微微愣了半刻,黎蘇蘇的反應是他所期待的,卻也是他害怕面對的。
他此生唯一的朋友也要厭惡他,視他為恥了。
“吾已廣邀三界四洲的賓客,屆時共襄盛舉。”澹台燼歎息:“真想看看公冶寂無收到喜帖時臉上的表情。你說,他們敢不敢來救你?還是,他們會龜縮膽怯。”
黎蘇蘇聽到事關他人生死,站起身凜然道。
“與其讓仙門同道來送死,我甯願現在就死。”
“好個正氣凜然的毓靈仙子。不用着急,等那些人來了,吾會讓你眼睜睜地看着,他們一個個死在你面前,哦,你不是很喜歡玉衡麼,我會讓你目睹他當衆受辱,這該有多痛快?”
黎蘇蘇氣息不穩,她感到徹骨冰涼:“你敢!!澹台燼,他也是你喜歡的人,你”
澹台燼眸光微動,他又強迫自己換上那副冷漠殘忍的臉孔:“那又如何,我恨他,我找了他五百年,他卻在長澤山與你們糾纏不清,他五百年前答應我成親,卻因為你因為公冶寂無一切都成幻影,他不愛我,我為何還将他捧在手心。”
黎蘇蘇絕望地搖頭:“不,澹台燼,你不能這樣對他,澹台燼,邪骨究竟對你做了什麼,為何一夕之間,你竟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頭?”
“吾沒變,吾一向如此,隻是比五百年前更懂得隐藏自己的本性罷了。”
“我不明白,什麼才是你的本性?”
澹台燼輕笑:“天生魔神會有什麼本性,冷漠,自私,殘暴,你真的想要見識一番嗎?”
黎蘇蘇閉了閉眼睛,“我真是後悔當初沒有殺了你,你貪得無厭,視他人性命為蝼蟻,你這樣的人實在惡心。”
澹台燼并不辯駁,隻是讓自己顯得怒不可遏,以此藏起落寞的表情。
“随你怎麼說。”
他的眼眸在黑暗中濕潤,聲音卻是嘲諷的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