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郁悶搖頭，對着滿眼關心的滄玹說，“吃不下了。”
阿念放下筷子，“哥哥，聽說那個賤民被人救走了？必須殺了他，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她粉腮因為氣憤鼓着，想起滄玹的手段，“哥哥，你别殺玉衡，我要親自教訓他。”
滄玹關切的目光慢慢變了味，自家妹妹一旦見着了好看的人就走不動道，那個玉衡他接觸得并不深，偶爾在清水鎮見一面，性子倒是平和。
那張臉很容易讓人心軟。
“越漂亮的東西越危險。”滄玹周身彌漫一股陰翳，任何欺負他妹妹的人都該死。
*
玟小六最近發現玉衡對他特别殷勤？
具體表現在各個方面。
“六哥，你喜歡怎樣的姑娘？”玉衡問病榻上的他，他的手不再像之前那麼紅腫，傷勢已經大好。
玟小六突然有點心虛，畢竟之前玉衡可強調跟着他，保護他來着，“沒有沒有，六哥厲害的呢！”
玉衡怪異地“哦”了聲，重複問：“六哥，喜歡怎樣的姑娘呢？”
要是找到伴侶了，或許自己的離開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玟小六以為他又在開玩笑，摸着下巴調笑，“六哥喜歡你這樣的，又乖又好看還好養活。”
還能陪着自己度過漫長的歲月。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真摯，顯然把真心話說了出來，情愛對他其實并不那麼重要，獨自生活了百年，他隻是想找一個可以陪伴自己，永遠不會抛棄自己的人。
他現在的身體還是男人，一具……其貌不揚的男人，場面靜谧了幾分鐘，玟小六打圓場，“誰不喜歡好看的人。”
提取這句話的關鍵詞，玉衡有點為難，“好看的嗎？六哥喜歡好看的？像我這樣的嗎。”
這下實在把玉衡問住了。
他一直以為找對象不僅要看别人的臉，更要看自己的臉。
不過玟小六聰明，潇灑不羁，還不記仇，總之人類的好品性他都有的，雖然顯示屏差了些，這樣一想，玉衡覺得自己膚淺了。
“靜夜姑娘生得好看。”
玉衡在腦子裡找姑娘的臉，兔子精、她已經生了小兔子了，阿念？我想她殺了六哥的心都有，哦，還有！塗山璟的侍女。
她很美。
玟小六觀察他的神情，竟然是認真的？自己好歹活了幾百年，被玉衡這稚兒操心那事兒，面子實在挂不住。
“六哥不喜歡女人。”
他原本的性别就是女人，現在是男子身軀心中歡喜悸動的還是男子。
玉衡：？
玉衡在心裡啊了一聲。
他都差點給自己洗腦，給玟小六打扮一下沒準讓姑娘家發現他的身上的優良品質，從而彌補面容的不足，結果竟然跟他說這句話？
喜歡男人？
女性總是感性的，有時嘴上或許嚷着喜歡俊俏的，卻總被身旁的男性為自己做的一些若有若無的細節感動淪陷。
當然不是所有人。
玉衡也被觸及到知識盲區了，他對怎樣追求男性的區域實在經驗少得可憐，玟小六因為問難住了他而偷笑。
聯想玟小六身旁的男子也不少，串子和麻子最先排除，至于老木？不太可能，至于他喜歡好看的？隻有小狐狸和小傻蛇了。
玉衡心裡有點不得勁，擔心玟小六的人身安全。
還是小狐狸可愛一點。
“六哥是喜歡十七嗎？”他還是改不了這個稱呼，“就是塗山璟。”
玟小六笑意散了些，反問他，“你喜歡嗎？”
玉衡：“喜歡。”
“那相柳呢？”
玉衡心裡漣漪搖晃，這個前主人除了會兇一些，親親的時候總想要掌控主導權之外好像也沒有别的缺點了。
“喜歡的。”
喜歡是喜歡，可看見他老是來氣，反正這兒也沒有外人，玉衡癟嘴，吐出真話，“不過也不是很喜歡他。”
玟小六一言難盡，所以這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不過依他看，這種喜歡隻是對玩伴的感情，還有一點依賴。
他怎麼對自己沒有依賴呢？
對塗山璟和相柳都有，不會是因為自己長得醜？
玟小六都快自閉了。
兩人又閑聊了會兒，談及商陸時，玟小六說他過幾日便會離開這裡，“你會舍不得他嗎？畢竟他也是你的親人？”
玉衡嗯了聲，心道，我也是要走。
他忽然感知到不對，他閉了閉眼睛，由于來者不善，自動觸發了一直開啟的社會治安功能，“警報警報。”
玟小六也驚坐，一眨眼，玉衡身形就不見了，他跳下榻，一邊穿衣服往外跑，“相柳，軒來了！”
山崖邊，玉衡站在相柳旁邊，十來個面具人肅然而立，殺氣内蘊、嚴陣以待。
“軒來勢洶洶，我也正好想殺了他。今日是生死之戰，你等會兒找地方躲好。”相柳十分鎮靜，瞥了眼看着他的玉衡，“你也是。”
玉衡冷漠得像電車裡的乘客。
“聽不懂。”
相柳：？？！
誰教這小子這麼說話的，這麼久了脾氣漸長，驕縱又倔，玟小六點頭，“相柳，讓玉衡跟着吧，他很厲害，我自己會躲好的，你不用管我。”他擔憂地道，“九頭妖，他們來的人想必不少，你打得過嗎？”
等兩人交談結束，晴空萬裡，不到片刻，黑雲自天邊湧來。
相柳轉頭看了眼玟小六，露出一個淺笑，再轉回頭時，臉上冰雪凝結成面具，眼中隻剩下冷酷戰意
玉衡忍不住看了他好一會兒，原來相柳喜歡六哥嗎……他從前怎麼沒發現，果然機器人的腦子不好用，怪不得每次在床上，整得好像抵死不從，被他欺負的良家婦女。
阿彌陀佛，罪過。
他對相柳的敬佩又多了一份，不說帶領辰榮軍堅持這麼久，光是找對象不看臉這件事勝過很多男人了，好吧，玉衡覺得自己越來越膚淺了。
心裡拔涼了一下，但轉念細想，這個世界上總有廢物，不可能人人愛因斯坦在世，他就當條鹹魚襯托一下男女主吧。
男女主？女主到底是誰啊？阿念？
迄今為止玉衡見過的女子未婚的隻有靜夜和阿念了。
阿念是滄玹的老妹，滄玹和相柳是死對頭，這是什麼虐戀情深？玉衡被自己的腦補畫面整得一激靈。
相柳皺眉，剛想訓斥玉衡在胡思亂想什麼，又驚覺現在不是時候，冷冷道：“迎敵。”
玉衡一哆嗦，從自己幻想裡出來。
對上相柳的目光，玉衡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吓他，等他走了那天，遲早把相柳摁在床上c個透。
最好第二天羞憤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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